江浸月和李宗煜穿着牧民家偷来的衣服,又故意抹黑了一点点脸,一起进入了镇中。
李宗煜身上还带着软剑,路过镇子门口看守的时候,李宗煜一手拉着江浸月,一手握住了剑柄,有些警惕。
秦不死和刘大锤应该还没有跟上来,守卫松懈的很,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只是聚在一旁,聊一聊镇内羊肉馆今天刚做出来的羊汤有多么香。
镇内还挺热闹的,大雪封城刚刚解封没多久,集市上不少人在逛东西,江浸月和李宗煜走在集市上,穿着大漠人特有的衣服,土是土了一些,但是至少不引人注目。
李宗煜肩膀上的那个伤还需要用好的一些药,几天的将就已经到了极致,再加上伤风,李宗煜已经拖不下去了。
两个人身份有些特殊,口音听着也不太对,也不敢住客栈,更不敢去镇中心的那些大医馆里面拿药,就只能尽量的往边角处走。
大漠人天性自由,过了集市,每家都不挨在一起,家家户户都隔着很远的一段路,只有集市上才热闹一些。
江浸月扮成了游牧人,带着病弱的丈夫上集市找大夫的女人,有些怯弱的问路,却又怕镇中大医馆里收费太高,消耗不起,尽量的找一些
赤脚大夫。
这样的人不算少,大漠人本来就是这样的生活,对外来人反而没有太多的戒备,遇上一个大姐,很热情的引路,大咧咧的问两个人从哪里来,收成如何,家里有多少羊之类的话。
江浸月张口结舌。
倒是一直假装身体不太好的李宗煜一一答了,问题回答的内容江浸月也听不出真假,甚至在李宗煜说家中有两百多只羊的时候,她吓的头都没敢抬。
但至少在那大姐的耳朵里,这回答算是正常。
一路引到了镇上有些荒僻的角落里,那大姐这才想起来自己还要去集市上买东西,便指着一家看起来微微破败的小院,对着江浸月和李宗煜说道。
“看见没?就是那家,那家的古大夫别看年轻,但是手上很厉害,前年有个小孩,在镇上大医馆里看不好的病,走他那边几副药就治好了。”
“谢谢大姐。”
江浸月小声的道谢。
那大姐笑着摆手:“不用谢我,你也别因为是游牧人,所以会以为我们镇上人不好亲近,其实大家都一样,没有了我们大王,我们家说不定连饭都吃不上,倒退二十年,谁家还不是游牧啊。”
江浸月假装松了一口气,笑。
那大姐转过头走了几步,然
后又跟了上来,突然说道。
“不过大妹子,我得跟你说明白,这古大夫医术虽然好,但是人性情古怪得很,有些病人上门了他也不看,有些只是路过的,他却一定要给人治,到时候他冷脸了热脸了,你别跟他急,急了也没用,再不济你还是得到镇上大医馆里面看,价钱也不是高到承受不起的地步。”
“谢谢大姐。”
江浸月真心实意的道谢。
那大姐笑得格外爽朗,对着两人挥手。
“那我就不耽搁了,我得去集市。”
等那大姐走的稍微远了一点,江浸月才皱起了眉头,有些担忧。
李宗煜摸了摸她脑袋,了解她的心思,小声的说道。
“大漠民风奔放热情,这大姐可能是个热心肠,我留意了一下她的脚步声,没有内功,再看她的手,也没有常年摸刀摸枪留下来的茧子,多数是劳作耕地,摸锄头的茧子,长在了掌心中。”
“我比较担心这个古大夫,我倒不是怕他不医治,但是会怕他不卖药给我们,镇中大医馆拿药都会留心,你伤在肩膀,秦不死和刘大锤知道你身上有伤,来了这镇上怕是第一个就要去找医馆。”
抓的药是伤药,平时也没什么人会受伤,取这种伤药。
“
没事,船到桥头自然直,总有办法让他给我们药的。”
李宗煜示意江浸月不要担心,等到了那古大夫家门口,就听见有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已经传到了院门口。
“小米,我昨日晒的咸菜干被你收到哪里去啦?”
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在更远一点地方传来:“露水气这么重,你那咸菜干早就被泡成了烂货,我今天早上一看,已经把它扔掉了。”
“别介啊,那咸菜干就是要浸点露水,再晒干,再撒盐,反反复复才劲道好吃,你给扔哪里去了?我找找……”
“别找了,你找不到~哼!”
小女孩声音轻哼,还带着一点洋洋得意。
江浸月和李宗煜已经到了门口,大门半掩,江浸月倒是恭恭敬敬的敲了门,站在门口,已经看见了院内两个拌嘴的人。
小女孩头上簪着粉贝花,看起来年纪不过十来岁模样,脸上的表情有一些傲娇。
男人约摸二十出头,身上穿着有些张扬骚气的藏蓝色长衫,那藏蓝色的衣袍里似乎用什么抢眼的丝绸线融合着纺在了一起,晨光照耀,明明低调的衣服颜色,却在光线里面流转,头发松松垮垮的只用一根木簪子绞了一半,剩下的头发垂在了身后,几乎与那藏
蓝色衣袍融在了一起。
院内两个人也看见了门口那两个人。
“今天心情不好,不给人看病,想要看的去镇中大医馆,那里大夫一个个都闲出个鸟来。”
男子冲着他两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江浸月还算客气。
“古大夫,我们只想抓点药,不用看也行。”
“买药的啊?那更是奇了怪了,你去镇上大医馆里买不好吗?老子这样可是一根一根掰扯晒出来的,就指着它挣钱了,凭啥卖给你们?”
“……”
江浸月一愣,竟然有一些无言以对。
药晒出来不留着卖,留着过期呢?
“小古董,你说什么呢?不挣钱,你凭什么住在我们家?”
还没等江浸月和李宗煜再说话,后面那小姑娘就已经叫了出来。
传闻中比较古怪的古大夫这会被那小米小姑娘说的气势全无,小声的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