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很有求生欲的低声讨饶,试图唤起某人的怜悯之心手下留情。
但是众所周知,祝影这家伙是没有这种东西的。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免了皮肉之苦,那精神折磨就跑不了了。
祝影拿着毛笔在溅到衣摆上的墨水上蘸了蘸,吸足了墨汁,垂眸在面前的画纸上细细描绘着。
被作为画纸的小狐狸呜咽出声,大尾巴难耐地甩来甩去,最后缠着她的手腕拽了拽:
“妻主狐狐错了,再也不敢了”
“乖,还差一点就画完了。”祝影安抚地揉了揉小家伙的耳朵,又在心口添了两朵小花。
“那、那你快点”小狐狸当着信了她的鬼话,偏过头去不去看,只是难为情地闭上了眼。
祝影的笔锋一拐,又刻意放慢了动作。
这感觉实在是磨人,少年哼哼唧唧地扭了扭,终于是忍受不了,变成毛茸茸的小狐狸跳下书案落荒而逃。
小家伙跑到书房门口就停下脚步,躲在门框后面只露个狐狐脑袋,控诉似的嘤嘤呜呜地对着她嚎。
又委屈又怂的小家伙叫了几声,一看她站起身要上前,立马耷拉着耳朵扭头溜走了。
这请假的折子也没法写了。
祝影放下毛笔,看着一团乱糟糟的书案头疼扶额。把烂摊子交给侍从处理,去卧房换了身干净衣服,就打算找个清净地方躲躲清闲。
将军府的后花园风光不错,只可惜现在是冬天,银装素裹虽然颇有些意境,但长久看下来还是会感到单调。
虽说妖族不怕冷,但这着实没什么好看的。五个人平日不是赖在她的书房就是赖在她的卧房,很少涉足将军府的后花园。
祝影拂去碎雪,在石板长凳上坐定,眯着眼抬头看了看冬日的暖阳,享受这难得的静谧时刻。
单纯的黑与白之间,唯有她这一抹灼灼燃烧似的红色最为耀眼…
不对,还有误入的一根“狐萝卜”。
橘红色的大以巴狐狐用鼻尖推开面前的雪块,俯下身子竖起耳朵,大尾巴短促小幅度地抖动摇摆。
狐狐抓住时机高高跃起,一头扎进了厚厚的雪层里,只留下两只后脚和毛茸茸的大尾巴竖在外面。
“狐萝卜”费力地蹬腿把自己拔出来,哼哼唧唧地吐出嘴里没化完的雪渣,舔了舔尖尖的鼻吻。
回头看见正一脸看笑话的祝影,小家伙狐狐祟祟地小心靠近,跃上石凳环住她的手臂,恨不得连身子带尾巴都缠上几圈:
“你无人看管的手臂被狐狐绑架了!”
“啊,那你要什么条件才能把它还给我呢?”祝影忍笑垂眸看着他。
“条件?”橘红狐狐抱着它手臂的爪爪又紧了紧:“狐狐还没有想那么远呢!”
“好吧。”祝影叹了口气,托着小狐狸的下巴搓搓他的脸颊:
“我们先回去怎么样?我想吃你的龙井酥了”
“好的妻主…欸?”
橘红色小狐狸一脸惊讶地抬眸,在看见她眸中的调侃时尽数明了,抖抖身子卸下伪装恢复成白色的蓬松软毛。
“妻主是怎么发现的?”
“雪地捕鼠,是雪狐的习性。”祝影在乐澹辰的眉间点了点,惹得小白狐留恋地轻轻拱拱她的指尖,探出温热的小粉舌头舔了舔。
“怎么突然想要变成歆星的样子?”
祝影此话一出口,小狐狸的动作顿了一瞬,躺在她的腿上用爪子埋着脸:
“说来惭愧,妻主不要笑话澹辰。”
“嗯?”
“幻化成歆星的模样…是因为澹辰也想、想像弟弟那样和妻主撒娇亲昵…”
虽然很羞耻又难为情,乐澹辰还是磕磕巴巴又一五一十地把内心想法都乖乖吐露出来。
虽然他常常告诉自己,要做一个合格的人类的夫侍、要知礼大度、安分懂进退…这样才能在报恩的同时不给恩人添麻烦、不干扰恩人的正常生活。
但是乐歆星就没有他想的那么的,喜欢就是喜欢,就是要表达出来。乐澹辰看着自己的弟弟和妻主撒娇亲昵,心中的那柄原则的秤越来越动摇。
“我可能真的是一只很坏很坏的狐妖”小狐狸怯生生地抬头看着自己的爱人:
“妻主为了能让我们报恩已经很迁就我们了,偏偏我就如此不知好歹,自顾自地丢了心不说,还想让妻主的目光只放在我身上”
“今天实在是忍不住了,就想着借歆星的身份和妻主亲昵一下,聊解相思之苦”
小白狐越说越惭愧,低下头不敢再看她,耳朵而变成了平平的飞机耳,被祝影抬手捏了捏。
“欸?”
“别钻牛角尖。”祝影捧着小家伙的脸用力搓了搓:“都说了是报恩,自然是越黏人越能尽到夫侍的本分责任啊。”
“再说了,我长的这么好看,人又好,你喜欢我不是应该的吗?喜欢就喜欢了,哪里需要顾及这么多?”
“唔妻主、澹辰知道了”小狐狸被一双大手搓得晕晕乎乎,把脑袋放在她的掌心才稍稍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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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在后花园敞开了心扉,小白狐乐澹辰就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虽然还是一副温婉居家的乖巧人夫模样,但该吃的醋该争的宠一样不少。
甚至点亮了作为狐妖的满级魅惑天赋,什么纱衣红绳全都无师自通,让祝影都直呼玩的花。
如果说易丹青的玩的花是精通古人的智慧,那乐澹辰的玩的花就是前无古人自我创造。
他都玩起将军和俘虏的角色扮演了!
祝影这下是真的手抽筋了。
她看着自己被泡得发白的指尖,决定不能这样白天黑夜的折腾下去了。
找了个借口跑去和回来以后就没多联系的摄政王喝茶,祝影端着茶盏浅啜一口,感觉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
“哟,还真是稀客。”
一盏茶的功夫都没过,摄政王从偏厅的大门走来,轻笑着调侃:“都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