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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2 / 9)

底肃清人皮法器一事,先命各地首领自查,而后再派督查人员走访。

如发现隐瞒不报,凡牵涉其中者,一律全家处斩,整整齐齐相伴黄泉路。

许多关押在密室里准备剥皮的少女,也都被解救了出来。

为了保持法器的纯洁,这些少女往往一生下来就被父母卖给僧侣,而后刺聋耳朵,弄哑嗓子,以便和外界长久地隔绝开,直到她们死去。

如今虽然重见天日,却对生活常识一概不通,并无一丝一毫的独立能力。

且她们的父母家人既然能为了一点银钱卖女儿,恐怕也不是什么靠得住的,这原籍根本回不得。

谢晦想了一招,在吐蕃各地设立官办慈善堂,抚恤孤老,赈济灾穷。

又命专人将这些少女收录其中,照料起居,并教授一技之长。

学成之后便留在慈善堂帮工,算是给这些苦命人一处容身之地。

冉冉——也就是那位他们在国宴上救下的少女。

她本来没有名字,谢晦给她取了一个,借了“日光冉冉东升”之意,希望她此后的人生阳光普照,再无阴霾。

冉冉之前虽从未受过任何教育,但性灵聪慧,所教之物往往很快牢记于心。

慈善堂的官员看着稀奇,尝试教她识字,结果发现她学过之后,几乎立刻就能熟读成诵,实是一块璞玉之才。

谢晦听下人汇报过来,微微一笑:“这是天生就该做文书情报工作,只要培养得当,未来定能成为一名府中贤吏。”

他索性将原定的计划扩了扩,在各地慈善堂中另开一教学班,招抚流离失所的贫家孤儿,授以汉字汉典。

未来择优选拔,进入公门。

不拘地域与男女,唯一的要求就是身家清白,不能与吐蕃佛教的各个宗派高层及本地贵族,存在任何关联。

吐蕃当地的政治格局,乃是百分之一的贵族,垄断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资源。

就有点像东晋时期的世家门阀政治。

谢晦从前和刘裕一起主持变法新政,推翻世家,拔擢寒峻。

吐蕃的操作也是这个思路,当地贵族根深蒂固,纵然迁徙一部分到建康居住,他们的影响力却并非短时间内能消泯。

唯有精心培养一批底层人士,待他们成长起来,掌控了足可改变命运的力量,才可搬开头顶上的贵族大山。

同时,因为他们从小受到汉文化教育,也会心向大宋,不至于复辟密宗这些奇奇怪怪的人皮信仰。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谢晦只是最初的发起和倡议者。

他注定不会在吐蕃待太久,未来此地政局如何,那只能看下一代人的努力了。

……

吐蕃新近收复,不论是当地官吏治理,还是汉化教学、人才培养,都需要大量人手入驻。

消息传到临安,官员们一百个不乐意。

之前去大理也就算了,那边好歹天气温暖,生存没问题。

这青藏高原地势荒寒,动不动几千米高,九死一生,比金人的五国城更苦寒十倍,谁没事跑到哪里去受苦?

刘穆之在朝议上提出此事,居然无一人响应。

散场后,少年文天祥找到他:“先生,不如采用抽签制,强派官员进入吐蕃。”

刘穆之沉思良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宣明与幼安孤身在外,正是需要臂助之时,强遣官员出发,必定心怀怨怼。若在吐蕃伺机生乱,反将他们置于危险之中。”

文天祥赞同地点点头。

二人一前一后,进入了书房,他熟门熟路地在案前坐下,从厚厚的公文堆上揭下一本,开始批改起来。

余光瞥见刘穆之手中也拿了一册文书,顿时神色一变,抬头大声道:“先生别动,放着我来!”

刘穆之:“……”

行吧,你来就你来。

他端起茶壶,正要给自己斟一杯明前龙井,文天祥又是霍然起身,一声断喝:“先生,你坐这休息就行,放着我来!”

刘穆之:“……”

他望着空荡荡的手沉默了一会,神情微妙,叹息道:“为师只是有些身体虚弱,还没到这种不能自理的地步。”

文天祥一脸不赞同地看着他:“太医都说了让先生静养,莫要操劳,请先生遵医嘱行事。”

刘穆之摇摇头,都到这个地步了,又岂能在此刻停下。

窗前烛火摇曳,伶仃的光影笼罩上他的眉宇,明明灭灭。

模糊了那种向来如同利剑出鞘般的凌厉锋芒,反而犹如墨色晕染,淡抹出一痕清霜峻直,遥对天边王城起伏,星河清澈。

他拿起了手头的文件,轻声说:“我必须要在死前完成这些事。”

文天祥听到这个“死”字,很不高兴,直接就将文书夺了过来。

他自幼练习射艺,刘穆之当然争不过他,只得无奈叹气:“这就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吗。”

话虽如此,他心里是极其欣慰的。

这些天,他不遗余力为文天祥铺路,以便自己死后可以顺利完成中枢交接。

文天祥是个他生平仅见的天才,将一切都做得很好。

“先生大可不必如此急迫,”文天祥板着脸道,“你常教我,为国谋者,当计其深远,我观先生的一举一动与此殊为不符。我固然可以成为你的继承者,难道你就能放心离去么?”

刘穆之摇摇头。

这是他和刘裕共同开创的江山。

他还没看到天下一统,在原位面刘裕也没有登基,又怎能甘心瞑目。

文天祥又道:“先生,一起和陛下共历风雪、生死同赴的人是你,而不是我。你这般做,让陛下心中如何想?”

“史书所载,陛下在你死后悲恸欲绝,每一念及,辄流泪追思,古今君臣少有过此者。”

他的语气很轻,却又有一种直指人心的洞彻:“丧亲失友已是人间至悲,你难道想让陛下再经历一次吗?”

刘穆之哑然,垂落的指尖忍不住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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