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侯府鸡飞狗跳,李悦菀在京中的名声越发的不好,事情自然而然传到宫中。
李皇后听得眉头大皱,屋中没有旁的人,只有心腹吉嬷嬷。
她将茶杯重重的撴在玉石茶台上,沉声道:“丹莹不是在吗?事情怎么就办成这样?”
吉嬷嬷犹豫,欲言又止。
李皇后看她这表情,忍不住道:“你有话便说。”
吉嬷嬷应是,低声分析:“定安侯府一门三代都是以武扬名,肚子里墨水本就不多,本就不能长期合作,少不得会做出什么蠢事来牵连娘娘。”
“他们之前倒也……挺好的。”李皇后说道:“安分守己。”
“是安分守己,可到底那一家子蠢人,如今不到关键时候还好,若是到了关键时候,就怕成了娘娘您的绊脚石。”
李皇后默了。
吉嬷嬷又道:“按说娘娘这般聪慧,公主定然也是聪明的,只要用心教养岂能差到哪里去?可如今看来,他们在公主的教养上压根没有放半点心思,怕是……想着将公主教得蠢笨了,日后才好拿捏。”
李皇后听得脸都黑了。
从进入皇宫,谋算得到后位开始,李皇后哪怕成了大誉最尊贵的女人,可要想长久在后位上坐着,也要不停的跟后宫嫔妃,前朝皇子大臣们明争暗斗。
自知愧对自己的女儿,可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那些大臣本就对她不满,她自然不能对自己的女儿多方关照,以免被人察觉。
谁曾想,
她信赖的定安侯府是这么照顾她女儿的。
李皇后沉思起来,然而,她到底是不能在这个时间对定安侯府如何,面色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还是等事成之后再说吧。
至于受委屈的女儿,也不能过度关心。
“就当不知道吧,等事成之后,再补偿她。”
——
霁王太妃居住在寿安宫,地方僻静,伺候的宫女太监也细心。
段渐离陪着霁王太妃吃过午饭之后,霁王太妃主动问起定安侯府的事情。
段渐离很是讶异:“母妃从华光寺回来之后便没有出宫了,定安侯府的事情这才几日,您就知道,定是有谁在您跟前嚼舌头。”
“你当母妃是个傻的?哪怕是居于深宫,该知道的事情也要知道。定安侯府这般算计你,你明知道还去啊?”
段渐离略微沉思,说道:“去。”
霁王太妃微微挑眉,突然问道:“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段渐离便想到那双清亮如珠的眼眸,他垂眸没有回答。
霁王太妃看他这般,没追问:“对了,那张家的嫡女到底是个好孩子,若是有什么,你暗地里且帮帮她,可好?”
段渐离起身揖礼:“儿臣听母妃的。”
离开皇宫,段渐离回到王府没多久,调查的人回来了。
被派遣去调查的刀烈进门,兴高采烈的笑道:“王爷,您知道我们都找到什么吗?”
段渐离:“什么?”
“张家的人,就在城外不远,我们刚出去两日便遇上了。我
把人都请到了别庄,王爷您要去看看吗?”
段渐离:“备马。”
人被安置在城外的别庄,关上门好几个人守着,马车就放在庭院中。
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被捆成一团,旁边的椅子上绑着两个身穿粗布衣裳的妇人。
段渐离看到被捆着的几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叫请?
尺术也是愣愣,不得已抬手拍在刀烈的脑勺上:“你把人捆了做什么?快松开。”
刀烈揉了揉有点疼的脑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做错了:“啊,快松绑。”
身后的几个人上去,将绳子全部解开。
尺术搬来椅子让段渐离坐下,对着几人道:“这是霁王爷,你们被……请来这里并不是要害你们,只是有些事情,我们王爷想知道。”
王爷。
几个男人和两个女人都惊呆了,忙跪下。
妇人委屈害怕的喊:“王爷,我们都是良民啊。”
男人则低着头,不敢出声。
他们不能出卖东家,可面前的又是大誉最厉害的霁王爷,心中也是害怕。
尺术咳了声,说道:“我们王爷是一等一的好王爷,将你们请来自然不是要害你们的主子,只是想知道一些真相。若是你们主子受了委屈,我们王爷不会不管?即便你们不说,我们自然也有办法查得一清二楚。”
两名妇人相视一眼,当先开口了。
“王爷明鉴,我们说,我们姐妹二人是被他们请来长安的,说是只要过来说出真相,他们的
主子便会保我们在长安衣食无忧,还有住的地方和活计,我们这才来的。”
尺术看了眼王爷,见他只是默默的听着。
“他们让你们来长安说什么真相?”
两名妇人不敢迟疑,将自己知道的全部到出。
等妇人说完,旁边的几个男人中,其中一个抬起头来。
“王爷当真会替我们东家主持公道吗?王爷敢……敢发誓吗?”
刀烈眼神一凛,上前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让王爷起誓,你算什么东西?”
男人只是直直的看着段渐离,似乎得不到他的誓言,便不说。
段渐离看着他眼中的认真,知道这些人是护主的,忠心耿耿又有胆识魄力的人他一向很欣赏。
他颔首:“本王以自身名誉起誓,定会为‘受害’之人主持公道,如有违誓,叫本王双手尽废。”
尺术和刀烈大惊。
“王爷……”
“王爷,不可。”
段渐离抬手示意他们别激动,他看着面前一脸横肉高大的男人,脸上有刀疤,是个横人。
“你叫什么名字?”
“顾南黥。”
“是个好名字。”段渐离问:“你们东家是谁?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