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坐下,丹柳端来点好的茶汤,心柳从外面端着点心进来,摆在长榻几上。
楚氏对张汐音的样貌极其满意,又知道她很是会做生意,聪慧还是个善良的孩子,心中是十二分的喜欢。
她笑着从袖口里取出一个粉色荷包递给张汐音:“这个送给你。”
张汐音双手接过,隔着荷包摸,里面似乎是个坠子。
“谢谢任夫人。”
楚氏知道张家家大业大,定然是什么好东西都见过的,可这坠子是她嫁妆里面最好的了。
“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楚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张汐音打开荷包,将里面的东西倒在手心里。
是一枚观音玉坠,玉坠用白玉雕刻,很是精巧。
张汐音看着是喜欢的,而且是长辈送的礼物,她拿着就挂到了脖子上。
将背后的长发拨开,玉坠便挂在胸前,搭配她身上的白色对襟褙子,很是不错。
“我很喜欢。”张汐音笑道。
这是真话,她对于别人赠送的东西一向很珍惜。
楚氏看张汐音就越发的喜欢了。
傍晚用了席后,两家又商量成婚的各项事宜,任子洲和楚氏便回王府了。
回去的路上,楚氏对丈夫说:“以前总是忧心哥儿的婚事,常年在北境不回,只怕耽搁下去也没了好姑娘,不曾想好的竟是在这儿。”
“怎么?”任子洲听得好奇,他是在男席那边吃饭的,没见到准王妃。
楚氏很是开心,直夸张汐音:“这么个好姑娘
竟还能被人不待见过,可见真是有福之人不入无福之家,咱们哥儿喜欢的,真真儿是不错。”
她是万分满意的。
任子洲看着妻子眼里可见的欢喜,也忍不住笑了。
“妹妹都能同意的,可见是个好姑娘,之前不是听说,她救过妹妹吗?”
华光寺纵火案一事嘛。
回到王府,任子洲去书房跟段渐离说话,多嘴又问了一句华光寺的事。
段渐离才说:“是她救的,若非是她,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任子洲想了想,又问:“你喜欢她,莫非是因着这份情?”
段渐离听得一愣,莫名看着舅舅许久,才失笑摇头:“舅舅,我喜欢是她这个人,不是因为旁的。”
他说不出来别的,大抵喜欢的有她的容貌,才情,品性,聪慧等等。
他思索着,觉得就连她那守规矩一板一眼的样子也是极可爱的。
段渐离轻笑勾唇,回忆起她每每见到他都正正经经的揖礼,温温柔柔的喊一声王爷,竟是无比的缱绻。
任子洲:“……”
倒也不必这一脸思春的样子,忒的丢人。
任子洲去休息了。
段渐离也去沐浴回房,躺在温暖的床上,他却睡不着。
睁着眼看着上方的幔帐,眼前似能看到张汐音的一颦一笑,他忍不住跟着勾起了嘴角,翻身侧躺,手搭在床的里侧。
里面空着的位置,再过不久她就住进来了。
段渐离呼吸一滞,忙坐起来。
身上多了几分凉意,他起身直面整
个卧室,屋里的东西不多,除了衣物便是一些刀剑武器挂在墙上,还有一些字画,端是冷清。
等成婚之后,偌大的房间会添置上女子的物什,她会出现在屋里的任何地方。
或坐或卧,或站或走……
段渐离盘着腿,双手手肘撑着腿,捧脸打量屋中想象着那些个画面,痴痴的笑了。
——
提亲后的第三日,聘礼便送上门来。
八字也跟着排好,司天监给出的只有四个字:天作之合!
八字很匹配,就连属性也是极佳的。
依照规矩,聘礼送上门之后,女方这边也要送礼。
张汐音送的是一双和田玉珏洛子,还有两双新鞋,酒水等物。
至于嫁妆,是在迎娶的当天,随着新娘子一起出门的。
张尚书府这边热热闹闹,对街的一个院子里确实另一副光景。
几个人坐在屋内,气氛很是沉重。
李家国舅府已经被抄没了,刑部那边今日动的手,将人都带走了。
宫里一点儿消息也没有,只除了初二那日太子传出来的话,禁足。
旁的没说。
严国舅面色的凝重的,看着李家的几个亲戚,很是愁苦。
李氏国舅府犯的是欲杀皇嗣的事,还有那么些,他们怎么救?
楚国夫人李琴兰只咬牙沉着脸:“莫非还要去求那张汐音?”
一个黄毛丫头,怎么就牵扯出那么多的事情,怎么就偏生都跟她有关系?
旁边的严大公子严业和严二公子严肃没说话,倒是严三公子发出疑问
。
“如今紧要关头,咱们避之来不及,你们怎还想救?怎么救?倒御前去跪着有用吗?太子都没办法的事情咱们掺和什么?”
反正他是一点儿也不想理的,舅舅他们就是自己作死,姨母的儿子已经是太子了,只要不自己作死日后稳稳的便是皇上。
瞧,这不就作的一手好死。
反正如今事儿还没殃及到他们严家,避之不及的事情凑合上去做什么?
让陛下多抄个严家?
严三公子不理解。
楚国夫人气得瞪他,骂道:“那你舅舅一家。”
“舅舅?莫说我们,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他们。”严三公子哼哼。
而且,这大冷天的不在家,在这里等什么?
等谁啊?
叩叩……
有人敲门。
守在门口的人立刻打开门,立时,一个披着破袄子的男人低着头走进来,他脸上都是冻疮恍如乞丐。
当那张脸依稀还是看得出是谁。
严三公子惊呼一声:“谁?周易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