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衣女官正看着。
霁王太妃笑道:“你慢慢琢磨,这些吾能看看吗?”
霁王太妃是先皇遗留下来唯一一个还活着的妃子,誉泓帝又是个宽厚仁善孝顺的,纵使不是亲娘,却也给足了太妃该有的体面。
司衣女官只是笑:“太妃娘娘随便看。”
霁王太妃起身,净月姑姑在旁边跟着,走到另一边便是女使在绣织衣裳上的花纹。
霁王太妃边走边看,时不时的低头。
女使看到太妃娘娘都有些惶恐的起身施礼。
“吾只是随便看看,你们且忙着自己的事情,不必多礼。”霁王太妃说道。
女使们乖顺的齐齐起身应了声是,便坐下继续绣花了。
霁王太妃则往另一边的绣殿去,进了门,入目的是大片的云锦,云锦全都染了色,大多是红的,不少是正绿色的。
有女使在熨烫,铺开,剪裁等等。
她们看到霁王太妃都纷纷施礼,又继续忙碌着手上的事情。
这时司衣女官过来了,将一张宣纸双手递过去:“太妃娘娘,您看看这成吗?”
净月姑姑接过打开。
霁王太妃瞧了点头,笑说道:“你们在这些是最精通的,瞧着甚好,就这样吧。”
她们这些女子哪个不会一点针线,只是要比得上用这门手艺吃饭的司衣局女使们,瞧着好看没问题便成了。
当然,她还得拿去给儿子看看。
图纸被净月姑姑收了起来,霁王太妃看了云锦,笑说道:“可以开始赶制了,大
抵有两个多月的时间,辛苦你们了。”
司衣女官施礼:“不辛苦,太妃娘娘放心,必定会尽快完成嫁衣。”
霁王太妃离开司衣局,刚回到寿安宫,便听到有人禀报,锦阳长公主和华阴郡主来了。
霁王太妃:“请长公主和郡主进来吧。”
锦阳长公主和华阴郡主被请进殿内,开春将至,天气已没那么冷,屋里没烧炭。
“太妃怎么不烧点炭取暖?”锦阳长公主先问。
霁王太妃笑说道:“如今天气暖和,炭到底不是个多好的取暖物什,我很少用的。”
锦阳长公主觉得有理,说了些近日里的事情,便问起霁王的婚事。
“我这做姐姐的也没什么好给他,这一箱的东西带来,是想请太妃帮忙转交。”锦阳长公主说道。
霁王太妃只是笑看着锦阳长公主,眸子里都是了然之色。
锦阳长公主被看得有些尴尬。
“锦阳,都过去十年了,你还不敢面对渐离啊?”霁王太妃问。
锦阳长公主沉默片刻,随后一叹:“那时是我不懂事,不如皇兄那般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下了他脸面,后来总是觉得后悔,却一直没能说。”
“我可不给你送,你自个儿送去给他。”霁王太妃说道。
锦阳长公主:“……”
“我乏了,你们回去吧。”
华阴郡主:“……”
她还一句话都没说呢。
母女二人被送出寿安宫,净月姑姑在大门口笑说道:“长公主,郡主,有一事劳你们
帮忙,去霁王府时把这凤冠图样带去给王爷。”
华阴郡主接过看了眼,瞬间眼睛一亮:“好漂亮的凤冠。”
凤冠上垂挂的珍珠坠子这么多,还有上面的玉石金银。
被塞了凤冠图纸的华阴郡主和锦阳长公主只能带着一箱子东西改去霁王府。
华阴郡主坐在马车里还在看凤冠,但心中也觉得疑惑,问道:“娘,您当年骂了霁王……舅舅什么?”
锦阳长公主忆起当年,她是听了皇嫂撺掇,说段渐离上战场立了大功回来,手中又握重兵良将,就怕皇兄对段渐离真心对待而段渐离是个白眼狼,有本事了会造反篡位。
锦阳长公主那会儿还年轻得咧,就在出征之前骂段渐离是不是狼子野心,左右就一个意思,于是就有了段渐离出征前表忠心的一幕。
后来,锦阳长公主年纪上去,嫁人生子,人生阅历多了便想明白很多事情。
只是过去这么多年了,她想道歉其实也有点拉不下脸,便逐渐去跟太妃好了起来,以图弥补。
华阴郡主听得无语:“娘,难怪霁王舅舅到二十三了才娶王妃,合着都是您嘴上没把门。”
锦阳长公主抬手就拍在华阴郡主的脑门上:“还说,你是不是没长心?”
华阴郡主捂着脑门,哼哼道:“您一会儿见了霁王舅舅,还是好好的道歉吧,霁王舅舅肚子里跟大海似的宽广,不会计较的。”
锦阳长公主点头:“嗯,知道了。”
段
渐离在王府里,听闻锦阳长公主和华阴郡主登门,有些讶异。
记忆里他这个皇姐可不太待见自己。
“请长公主和郡主到客厅。”他说着,去里屋换了件外衣过去。
孙管家让人备了茶点,看到放在桌上的大箱子,知道锦阳长公主是带着善意来的,面上的笑容真了几分。
段渐离很快来了。
华阴郡主起身喊人:“舅舅。”
“嗯。”段渐离应了声,又对锦阳长公主点头:“皇姐。”
“渐……离。”锦阳长公主试着喊了声。
段渐离坐下,客气的开场问:“皇姐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锦阳长公主有些难以开口,华阴郡主见状,起身道:“孙叔,我也是第一次进舅舅的府邸,你带我看看吧?”
“郡主,请。”孙管家笑道。
两人走出去后,孙管家对附近的小厮说:“这里先不用洒扫了,都出去。”
下人都走了。
锦阳长公主看着段渐离只是坐在椅子上,他的五官很好,剑眉星目,英气逼人。他是偏向霁王太妃的相貌,眉眼五官给人清冷的感觉。
锦阳长公主叹了口气,说道:“渐离,当年是我说话过重,那时候不懂,总以为自己想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