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太医这边亲自进宫见了陛下,只说大抵是伤了脑子,情况虽然不大好,但没有性命之忧,只是何时醒来难说。
说得誉泓帝也跟着担忧起来,张汐音是渐离好不容易娶到的王妃,这才刚新婚多久,可万不能出事的啊。
誉泓帝当即就要吩咐更多的太医去诊治。
付太医揖礼道:“陛下,不必劳烦的,王妃有老臣看治定能醒来,只是需要些时间。”
“多久?”誉泓帝问。
“这……”付太医斟酌之后,说道:“陛下恕罪,这当真不好说,短则七日,长则十来日吧。”
皇后薨逝,停灵七日就会发丧。
誉泓帝怀疑:“当真?”
付太医硬着头皮点头:“……是。”
付太医离开之后,誉泓帝继续批阅奏章,远远的能听到丧音敲敲打打的声音。
他沉默下来,眉头逐渐的皱紧。
“陛下,是担心王爷吗?”方凌盛问。
担心王爷,自然就是担心霁王妃,霁王妃很得陛下的倚重,从两处善庄,每年上交的税银,最主要的是今年的粮食短缺造成饥荒的问题,竟是被张汐音给化解了。
那是一个能做许多善事又极其能赚钱的人啊。
誉泓帝放下笔,说道:“让霁王进宫来见孤。”
方凌盛应是,转身去吩咐人。
一个时辰之后,段渐离来到御书房,见到还在批奏章的誉泓帝。
兄弟二人见面,誉泓帝让他坐下后,屏退了御书房内的宫女太监。
“渐离,你老实
告诉皇兄,你王妃当真摔昏迷了?”誉泓帝以前遇事总不愿意多想,可自从李氏的事之后,着实伤得他太深,许多事情便会多想想。
大丧之音刚传出,霁王妃便摔了个昏迷,有些巧合了。
誉泓帝想到张家恼恨李氏赐婚,让张汐音嫁入周家平白被磋磨了两年多,是不是……
“皇兄,请你体谅。”段渐离起身揖礼。
誉泓帝看他的神情,心中便了然了。
“是你的主意?张汐音在周家受磋磨,你心中记恨着吧?”
段渐离也不否认。
誉泓帝挥了挥手,说道:“既然不想,那就不用进宫了,等发丧后就不必装了。”
“谢皇兄。”段渐离笑道。
誉泓帝叹了口气,挥挥手:“回去陪你的王妃吧。”
自打有了王妃,低低身上的严肃都少了几分,果然谁都逃不过情这一关。
段渐离揖礼要走时,誉泓帝又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渐离,你如今也二十有四了,即有了王妃,就赶紧生几个孩子。”
段渐离:“……”
“皇兄,姻缘尚且天注定,子嗣自然也如此,若有便是天大的喜事,若是没有还望皇兄莫催。”
“你……”誉泓帝哑然,随后气恼的挥手:“走走走,赶紧走。”
段渐离施礼淡定的回去了。
回到王府,张汐音正坐在拔步床边上,面前的矮台摆着蜡烛,一本账册,一个玉石算盘,砚台笔墨纸,她边算边写。
“怎么起来了?”段渐离过去,歪头
看她盘账。
张汐音笑道:“近些日的账册就差这点了,很快就好。”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最后几页盘算完毕,堂内守着的紫苏进来取了东西出去。
“终归是有事情要做的,这两日戏做得够真了,香叶和紫苏还有事情要忙,总不好一直担惊受怕的。”张汐音解释。
香叶在屋里收拾,脸上挂着笑容。
对于她们这些婢女来说,主子没事便是天大的好事。
段渐离点了点头,也说:“陛下知道了。”
“他问了?”张汐音问。
“皇兄虽不是顶聪明的人,但也不笨的,他以前只是把心思都用在国事上难以分心去多想。”
李氏之事太过伤人,给了誉泓帝一个当头棒喝,叫他很多事情不得不多想。
张汐音听得笑了,叹道:“陛下是个好陛下。”
之后的几日时间,张家和霁王府气氛都很沉重,霁王妃摔倒昏迷的消息传开。
到了李皇后发丧的那日,陛下还免了张家送葬一事。
张汐音在正院喝茶,听着送葬的丧音一路远去,嘴角挂着的笑容越发的明亮。
前仇得报,终究改变了命运。
前世张家一族被灭,今生重来,她和家人都赢了,都活下来了。
“香叶,摆香案。”张汐音说道。
香叶疑惑:“姑娘,摆香案做什么呢?”
“祭天。”感谢上苍垂怜。
正院没什么人过来,院门关闭着,张汐音点了香,在蒲团上三跪九叩。
夜里,张寿安过来王府见张汐音
,告诉她明日一家人去华光寺还愿,去时会路过来接她。
张汐音也是想去还愿的,确定好几时出发,张寿安便回去了。
夜里,张汐音说了要去华光寺,一家人一起。
段渐离侧身看她:“既然是一家人,我自然也要去的。”
一家人嘛,怎么能少得了他。
张汐音点头:“好。”
因为要去还愿,张汐音拒绝了段渐离的同房。
段渐离:“……”
——
第二日。
紫苏和香叶早早便吩咐人做好准备,马车套好,车内放了瓜果点心。
两人伺候张汐音洗漱。
“王妃,今日天色不是很好,怕是要下雨。”
“蓑衣雨伞都备上了,姑娘要在华光寺留宿吗?”紫苏又问。
张汐音透过铜镜看段渐离,问了句:“王爷有要紧的事情做吗?”
段渐离:“没有。”
张汐音想了想,倒是不想在华光寺留宿,她想去那个透着古怪的阐教旧址。
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