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曦堂中。
张汐音和段渐离仍躺着,昨夜两人回来便睡下了,也没多说。
如今醒来,段渐离便将自己昨夜找到的东西取出来。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只是记了些。”段渐离说道。
张汐音接过册子,里面只有简单的一些名字,但都有标记。
张汐音眼睛都亮了,笑说道:“名册。”
“嗯,和记酒庄是李氏在这边最大的信息获取点,之前你虽去杀了一次,但他们要立刻准备另外的信息网没那么快。”
而且,李氏自信。
因为‘他们’一直在王府中龟缩不出,以失败的姿态出现,李氏自然是不惧的。
和记酒庄的名册,段渐离有速记的手法。
收起名册,两人起来梳洗,出去和杜长兴、安颜夫妻用朝食。
吃了朝食,两人回到庆曦堂闭门,段渐离开始整理昨夜记忆中的名册。
他摊开册子,开始复刻。
张汐音在一旁研磨看着,眼中满是佩服。
“一字不差吗?”她问道。
段渐离手上写着,回答说:“说不上十成,却也有九成九的把握不差的。”
张汐音抿嘴,笑着嗔一句:“瞧你。”
“不过也是真厉害。”
能过目不忘本就是本事,段渐离还做了速记,有速记帮忙,很快便将名册完全复刻出来。
他仔细看了看,说道:“就是这样的。”
张汐音拿到面前,从首页开始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当真是吓一跳。
“这李氏都如此地步了,竟还能有如此的人脉,真是……了不得。”
许多都是不大起眼的一些小富之家,后面则有各城的,还有不少世家大族都跟李氏有联系。
李氏,人脉忒广。
她是靠什么手段,能让这些人为她所用?
她不是个心善之人,之前的种种行径能看得出来,可过去这么久了,却还能有这么多的人为她所用。
难不成……
“这个世界上,有什么能让人卖命的?自然是只有命了。”段渐离说道。
李氏这是攥着人家的命,想活命的自然是只能帮她,满足她的要求。
玉溪知府衙门里,知府大人只看了眼尸体,便将目光挪开了。
仵作查看了尸体,对知府大人回禀说。
“……死者全身一共七十六刀,满身的伤都是同一利器所为,致命伤在这儿,心口位置。”仵作说道。
知府大人是不看尸体的,只说:“能判断出凶手是何人吗?”
仵作点头又摇头。
知府大人蹙眉,下意识的又看了眼尸体,那白花花的尸体真是污眼睛。
他走到远处,仵作也只能跟过去。
“凶手不止一人,从伤口的痕迹看出,凶手应该不下五个。”
这么多?
“而且都是女子。”
知府大人瞪眼。
五个女子,杀了一个肥头大耳的成年男子。
“他是在折磨中,流血过多后,又有心口一刀而彻底死亡。”
知府大人回到前院,见到来人:“陈掌柜。”
“知府大人。”陈掌柜施礼,问道:“如何?”
“仵作已验,是女子所杀,而且不止一人。”
陈掌柜蹙眉,点头表示明白:“那就对得上了。”
当天晚上,主屋那边是去了五个侍候的女奴,这些女奴都是他们从各处搜罗来的女人,有的是抢来的,有的是买来的。
这些女奴都是有卖身契书的,竟敢杀主外逃,抓到自是要乱棍打死的。
陈掌柜便请知府大人一定要抓人。
知府大人一迭声的应是,等陈掌柜走了之后,他拂袖呸了声。
“做那么大的生意,一点儿人情世故也不懂,难怪造惹祸端。”
旁边的讼师低声道:“大人慎言,和记酒庄甭看是里面那位死人的产业,但其实上头还有隐藏的东家,身份不简单的。”
知府心中懊恼。
他都已经做到地方知府了,却还是一山更有一山高。
——
杜长兴从外回来之后,想说和记酒庄东家被杀之事,刚开口就发现大家都知道了。
“这是多行不义必自毙,打听了才知道,那和记酒庄的东家是个变态,喜欢将娇滴滴的小娘子打得惨叫,半死不活的样子。这才招来杀身之祸,那些被他折磨的小娘子们联起手来,将他给一刀刀扎死的。”杜长兴说道。
安颜听得胆战心惊,念了声菩萨慈悲。
随后说:“杀得好。”
杜长兴愣了一下,失笑抬手摸了摸她后背。
对于安颜的话他并不反感,反而甚是欣赏。
张汐音喝了两口茶水。
姹紫将一袋银子送到杜长兴的面前。
看着桌上的一袋银子,杜长兴茫然看去。
“安排件事情,随后,我们要回江陵。”张汐音说道。
杜长兴一脸的惊愕:“就回去了?”
“只去两日,再回来。”张汐音笑道:“你不是在做瓷器生意吗?”
杜长兴点头。
张汐音继续说道:“这些银钱,你拿着去找和记酒庄的掌柜,就说跟他们长期合作,然后你开个酒楼,银钱后面我会再给你一笔。”
杜长兴认真听着,已收起了脸上的错愕。
“五弟,此事有风险,若是稍有不慎,便可能……惹祸上身。”张汐音叹了口气:“但如今能不叫人起疑的只能你们来办,但此事做不做由你决定。”
张汐音看向安颜。
她大着肚子,约莫再有两月就要生了。
杜长兴看向安颜,安颜也沉默着,他们都看着自己的肚子。
这时,安颜开口了:“我们做。”
青州杜家虽是世家大族,但家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