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黑黑,月朗星稀。
霁王府里。
玉剑公子从廊下过来,替换已经值了半日的暹罗娘子。
“今夜的晚饭做了你爱吃的猪肘子。”玉剑公子笑说道。
暹罗娘子听得口水横流,啧啧说道:“你没吃完吧?”
玉剑公子听得翻白眼。
“你的那份我可没动。”
暹罗娘子去吃饭了。
玉剑公子靠在藤椅上,春日料峭的寒气刚散去许多,难得的回暖,他枕着竹枕看天上的星月。
“真是好一副美景!”
刚感叹完,眸色一凝,扭头看向拐角的暗处,抬手将嘴里叼着的牙签子取下弹了出去。
咻的一声。
有什么坠落的声音。
边上守着的护卫听到声音过去看,拎回来一只老鼠。
玉剑公子哦了声,便继续看风景了。
墙院外的另一处宅子的墙根下,黑煞捂着自己的手臂,吐出一口浊气。
这霁王府真是难入,这来回试了三次,他们竟是连垂花门都没能过去。
“人带不回去,我们都活不了的。”黑煞说道。
白煞从树上倒挂看他,说道:“这小郡王是个极其勤奋的,每日卯时初便起身,打一套晨拳,用力早饭之后,再辰时之前出门。”
他蹲守了五日,每日如此。
“申时之前回到王府,所以辰时到申时前的一段时间都有机会。”白煞说道。
在外,没有了那玉剑公子和暹罗娘子,要抓一个孩子岂不轻松。
“只能如此了。”黑煞泄气的说道。
第二日。
王府的马车照旧在辰时之前出门,马车除了车夫,随在马车前后的四个护卫,便是一直跟着的伴读小书童。
这么点儿人,不是事儿。
马车轱辘。
一路离开东城之后,来到西贡院的书塾。
西贡院是公家修建的书塾,专门教导三岁到七岁的孩子,从启蒙到完全认字。
段暄晟已经五岁了,他勤奋又聪慧,五岁已学到了七岁学生的课程。
到了西贡院进门拜见先生后,坐下了。
满屋的学生,年岁都是六七岁的,只有段暄晟五岁。
但无人敢小瞧了他,不单单因他是霁王府的小郡王,更因他从不叫自己委屈吃亏。
比如……
“……这只是给你的一点教训,下次再放死耗子在我的书桌,就不是摔一跤那么简单了。”
他从不叫自己委屈,谁若是欺负了他,他会先问清楚是谁,问了原由,再要对方道歉。
若是嚣张不肯道歉,他便会毫不犹豫的打过去。
如此这般,大多数人已经不敢欺负了,甚至还隐有委屈恭敬。
但人嘛,总有些不怕事儿觉得自己厉害的。
这时,外面传来一声咳嗽。
韩先生来了。
韩先生是教导大孩子的先生,对此已经见怪不怪,并且不会责罚任何人。
“都坐好来。”
“是。”
看热闹的学生们都各自坐下。
段暄晟只看了眼旁边委屈的同窗,摸了摸鼻子坐会自己的位置上。
等各自都坐好了。
韩先生才看向段暄晟和那被摔了一跤的学生。
“今,我们来学一下‘嫉妒’二字,嫉妒,乃人七情六欲中的一恶……”
伴随着韩先生的醇醇说教声,不远处还传来稚子齐声念说。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西贡院外,黑白双煞蹲守许久。
突然,两人的身后出现一人,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谁?”
男人扯嘴一笑,说道:“殿前司,容钦……”
听到殿前司二字,黑白双煞愣了一刻,才反应过来殿前司是大誉的司法部门之一,乃直听天子行事的。
“不好,跑……”
“黑白双煞,哪里逃。”两人要走,哗啦啦四面八方出来许多人,将两人团团围住。
而此时,两人想从上方轻功逃离时,一个巨大的兜网落了下来,将两人给罩住了。
数人上前,抽剑架在两人的脖子上。
“哪里逃呢?”容钦走过去,蹲在旁边冷笑道:“区区一个南胤的杂碎东西,也敢来我们大誉撒野,什么东西。”
他呸了声,说道:“带走。”
黑白双煞被架起,傻眼的看着自己手脚被镣铐绑了带走。
发生何事?
这蹲守十多日,也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啊!
怎么?
怎么就被抓了呢。
容钦看着两人被带走,走到封尘的面前抱拳施礼。
“大人,已经抓获,两个小杂碎啥也不是。”
封尘点点头。
“好好审。”
“是。”
封尘已经升官了,如今容钦接了他之前的职位。
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封尘扭头看去,看见华阴郡主扶着肚子冲他招手。
“怎下来了?”
封尘过去扶着华阴郡主回马车里。
华阴郡主问道:“抓到了?”
“抓到了,不过是两个上不得台面的杂碎,并不难抓。”封尘说道。
殿前司出马,岂有难的。
华阴郡主听了满脸笑,伸手摸摸封尘的脸:“就知道你最棒了。”
说话间,马车里响起咕噜声。
华阴郡主顿了一下,尴尬吐舌。
“郡主饿了,去洪楼。”封尘说道。
马车赶去洪楼了。
殿前司地牢里。
黑白双煞被困在铁柱上,手脚上的镣铐也不小,无半点挣脱的可能。
容钦挑了个烧红的烙铁试了试温度,旁边的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