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回回折腾了三回,张汐音被抱回卧房时,看了眼旁边的窗边摆着的滴漏。
“寅时了!”她惊叹。
“精神了?”
段渐离抱着她坐在床边,一手拿着棉帕擦拭她颊边的湿发。
张汐音实在累得厉害,靠着段渐离的胸膛叹道:“王爷,你已经三十有四了?”
“嗯?”
“怎还这般?”
段渐离把她抱坐起来,蹙眉。
“疑心我不行?”
“不是,只年纪大了总归不如年轻……”张汐音的话语有些弱了下来。
段渐离失笑,搂着她就躺下了。
“如不如的,总归许久不见你,少不得要个痛快。”他笑道。
只要与她分开,他就心中想念得厉害,想见她,想抱着她,想抚摸她,想要与她纠缠不分彼此……
这些心思,不会因着时间长了而减退,再说了,习武之人,岂是那些四体不勤的人能比的。
这是何等虎狼之词,好在是老夫老妻了。
张汐音闭上了眼睛,实在没精神再闹腾。
看她实在困倦得厉害,段渐离便不再说话了,搂着她安心继续睡。
翌日,张汐音比平素晚了半个时辰起来,洗漱梳妆去演武场,段淑柔已经在练了。
段渐离在跟尺术和刀烈、容诚几个人对打,一人打三个丝毫不落下风。
这就是他为何能做大将军了,不单是因为身份地位,更是因为他能力够强。
张汐音去练弓,因为晚了,练完弓,段淑柔也结束了。
“哥哥请了安就去国子监了,
母妃您睡着,父王说不让我们吵醒你起来。母妃,你懒床了哦。”
张汐音面色微赤,抬手拧了拧女儿的鼻尖。
“母妃最近太忙,就贪睡了会儿。”
“柔儿知道的,母妃,咱们家已是那么多钱了,您为何还要赚那么多钱呢?”
小家伙年纪小不懂这个,却是真的心疼自己的亲娘,看着满府来来回回的人都是找自家亲娘的,到底是不开心。
张汐音听着,就认认真真的说道:“人总是需要一直做事的,母妃这般努力赚钱,是因为本就可以如此。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做能为之事,为何不呢。”
“那这许多钱,母妃都藏着了?”
“并未,钱财赚来便是要用的,母妃和你父王身份不同,非平常人,身为大誉子民尚且要在能力所及时为国出力。而父王母妃更该如此,母妃所得多,自然能帮着你皇伯父填充国库。”
她的税是最高的,赚的钱多,税便需要上交越多,这是一种填充国库的办法。
段渐离不知何时站在她们身后,听了许多,张汐音倒是说得有些口干。
她不介意自己的儿女懂得多懂得早,做为宗室子,该懂的早些懂是好事。
哪怕是现如今还小,再长大些便自然能明白以前所听到的话。
段渐离牵着妻女的手,说道:“去逛逛?”
段淑柔点头:“好呀好呀。”
张汐音看他。
“不必入宫吗?你回来,皇兄也该召见的。”
“辰时宫里来人了
,皇兄让我们明日再入宫,母妃也派人来说了。”
明日……
她疑惑,今日是什么大日子吗?
“不是,皇兄叫我陪陪你们,本就是提前回来的,不着急。”
还能如此,皇兄真是……越发的宠得没边了。
朝会上,誉泓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夸了征伐姜国的将士们,还说但凡回京的将士,都可以在家先休息一日。
满朝文武哪有不明白的,这陛下的变着法子的宠自个儿弟弟呢,其他的将士们不过是沾了他的光。
退朝时,御史台的方御史听着同行的几个同僚说起这些,他只说道:“咱们如今这般难道不好吗?虽是监察百官,却不需要去检查霁王府。”
“百官百官,便是王爷,这也是……”
“那你们说去,反正咱们陛下乐意疼宠着霁王爷,你们非要去惹怒陛下便去,别拉着我。”
“方大人,您可是御史大夫。”
“我都七十了,正打算今年致仕呢,不奉陪,告辞。”
方御史迈着健朗的步伐追上前面的祁章事,问起祁章事他家孙女的婚事。
“金簪阁那边两手准备,丢了是丢了,可还是会如期送那副头面来。”祁章事说道。
到底是王妃的产业,总归是不一样,叫人放心得很。
“那倒是,还以为你们要换一份嫁妆单呢。”
“麻烦,不过说起来,你们家的小子,娶了个张氏女……”
“是,张家四房的,都多久了,你竟是不知?”
“忘了啊,瞧
瞧咱们这头发,这胡子,老咯……”
两个老官说笑着离开。
——
街上,段淑柔和第五沐跑在前头第五沐比段淑柔年长得多,行为间总是注意着段淑柔的安全。
金子走得轻快,在旁边紧跟着。
张汐音和段渐离在后面闲庭信步走着,两人说着各自发生的事情,大多是张汐音在说自己的生意,又做了那些发展。
说到最新研制的茶饮时,他很是好奇。
“带我去尝尝?”
张汐音笑道:“前面就是顺水阁了,走吧。”
到了顺水阁,孩子们自去跟孩子玩,张汐音和段渐离在茶室里坐下。
班茵把一应东西准备好,笑说道:“王妃,我能留下来看一眼吗?”
她到底还是想看看张汐音是如何动手做的,想留下来看一眼。
张汐音点头。
她做的是雷雨春山,做好了摆在段渐离的面前,还倒了一杯给班茵。
班茵双手接过,说道:“王妃,多谢。”
她起身施礼,端着茶水出去了,还顺手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