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汐音看江铃在那顶上不安全,还是喊她进了屋。
沏上茶水,张汐音送到江铃的面前。
江铃吹了吹饮下,说:“到了利益最要紧之时,安无虞可以舍弃一切,包括他的女人。”
人嘛,不是谁最为重要的,向来都是自己最重要。
江铃顿了顿。
看她神色不对,张汐音问:“怎么?”
“杨舒那家伙人虽然也不咋地,可到底是个恋爱脑,这会儿心伤得不行。”
杨舒也不是个好人,但江铃一向不是个喜欢为难女性的人,她自己就是女人,若是可能,遇到别的女人,能帮忙的她还会帮一把的。
可杨舒这女人,也不是个好东西啊。
这就苦恼了。
张汐音默了默,问了一句。
“她这样的,你敢杀吗?”
江铃愣住了,抬头看张汐音。
杀人啊。
她其实杀过不少,若是在她那个世界,杀人自然是犯法的。
可在这里,多的是人对你痛下杀手,你不杀便是自己死。
想到那个咬舌自尽的小少年,那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样子。
她点了点头:“敢,也会杀。”
“先祖不必为这样的人劳心伤神。”张汐音说道。
她是不知江铃身上那物是个什么东西,能把人关在里面随身带走,或许就像她得到她留下的那物一样吧,能随身携带,藏物,是极厉害的法宝。
江铃喝了两杯茶就去歇息了。
张汐音和段渐离也歇下了,躺在卧榻上说了会儿话,外面刮起了风,伴随着细雨
滴答。
段渐离侧身把张汐音拉到怀里,沉沉的睡了。
——
第二日。
晨光微熹。
昨夜下了一场雨,清晨时扑面而来的空气都带着凉意,很是令人舒坦。
张汐音简单熟悉之后,去演武场练弓,练完换了衣裳才赶往娘家去。
段淑柔扎着两个总角,额前是绒绒的碎发,浓密的眉眼下大大的眼睛笑弯弯的看着门口的人。
“外祖母。”她喊。
“外祖父。”又喊。
门口的张永康和黄氏笑着应声,接着跑来的外孙女儿。
段淑柔活泼,跟教养的方式有关,不似别的闺阁姑娘只学琴棋书画,女红中馈。
男子能学的她也学,而且学得极好。
“便是日后科考都是没问题的。”
张汐音拉着母亲的手笑说道,一边打量母亲的模样。
“娘,您瘦了。”她说道。
黄氏笑道:“这夏日的总是不思饮食,瘦些许很是正常,还说我呢,你也瘦了许多。”
儿女在外,父母是最担忧的。
“都在门口说话做什么,回家里说。”张永康笑道。
张汐音挽着母亲的手进门,也看嫂子。
“嫂嫂又好看了。”
温语柔笑嗔她:“小嘴儿就会哄人,小柔柔就是像你,嘴巴会说。”
张汐音是最会哄人的,总是说好听的话,当然,也是真心实意的关心人。
回到屋里。
张永康说道:“你哥上朝去了,我今日提了休沐,是陛下允肯的。”
只是父子两不好都休沐。
坐在厅中,下人端上茶点之后
,孩子们都过来施礼。
张汐音早准备好了江陵带回来的礼物,叫紫苏一一分发给他们。
孩子们高兴的谢了姑姑,又谢姑父。
“都去玩吧。”温语柔笑道。
几个孩子便施礼出去了,段淑柔跟着出去,一同往花园去。
孩子的下人们都跟着,厅内很快安静下来。
免不了家人问起在烟国发生的事情,张汐音和段渐离都耐心的说了一遍,都是捡轻松的说,没有说遇到的危险。
张永康和黄氏听着知道不如表面轻松,心中感叹女儿都到这个岁数了,还是免不了遇到各种各样的事情。
他们的女儿,怎么就这么命苦呢?不能像别人似的,一生顺遂安康吗?
“人生本就波折,有人注定一生顺遂安康,有人注定波折坎坷不易。”
张汐音看得很开,她都三十有余了,若是还想一切过于美好之事,到底是不现实的。
“爹,娘,日子一天天的过,这些不是很正常吗?”
夫妇俩看着女儿,再看一旁安安静静的女婿。
“是啊,一天天的过。”
张永康笑道:“不想了,我让后厨做了许多菜,都是你们爱吃的,今晚不回王府了,你们都在家中住着。”
黄氏点头。
“对,明日我们去华光寺上上香吧。”
张汐音应道:“好。”
午饭时,张寿安从宫里下值回来了。
进门就说道:“全须全尾的,没有缺胳膊少腿,甚好。”
看着妹妹和妹夫都好,张寿安坐下来:“昨日
你们直接被带进宫中,后来数位大臣被传召入宫,原来是商量攻打烟国呢。”
温语柔吸了口气。
“烟国不是在海的那一头吗?这海战……”
她不了解,吃惊过后也不好多说什么。
张家没有女子不能上席的规矩,大家坐在一个饭桌上吃饭,也会说一些当今局势和国事。
也都是自家人说,都不会多嘴跟外边的人胡咧咧。
张寿安点头:“海战,所以需得海军出动。”
段渐离对行军打仗了解是最多的,但即便是他,也不了解海战。
他说道:“我们的海军大将是庞冲庞将军,已经在传召回京的路上了。”
除了庞冲,还有镇守靠近南胤那边海域的另一位将军。
张永康说道:“吃着饭,先不说这些,叫人都没什么胃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