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不是咱家的对手。”
“若是跟在永夜侯身边的那个侍卫,唤作苍南的,兴许还能跟咱家过上两招。”
贵喜丝毫不把苍北看在眼里,可是为了抓到聂柔,他只好先解决一下这个烦人的东西。
“是不是对手,打过才知道。”
二人在道观后的空地交起手来,聂柔蹙着眉头,暗暗摸了摸袖中的毒箭。
“哟,柔夫人果然也在此处。”
聂柔一回头,便瞧见王梨珠站在自己身后,一条黑色的小蛇便盘在她的手腕上。
“王娘子不随皇后娘娘出征,来这儿做什么?”聂柔警惕地退后一步,此女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下蛊,还是离远些为妙。
“我思来想去,还是将你先杀掉为好。”王梨珠摸了摸小蛇的脑袋,一步步向聂柔靠近。
“我呢,不想我未来的夫君身边还有别的女人。”
“顾皇后呢,不希望你这个好姐妹活着。”
“贵妃娘娘呢,她答应我只要我杀了你,我和她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
“你瞧瞧,你多招人恨呐。”
聂柔笑了笑:“没办法,长得太漂亮了就是容易招人嫉恨。”
“话说回来,南疆的公主果然不如北狄的公主聪慧。”
王梨珠歪了歪头:“喔?此话怎讲……”
话音未落,一只细小的毒箭便洞穿了她的胸口。
“北狄的公主可从来不会靠妾身这么近喔~”
聂柔又射出一根毒箭,把那小蛇钉在了地上。
苍北关注着聂柔的处境,一个不慎被贵喜一掌打在胸口,喷出一口鲜红的血液。
“夫人先走,属下在此处殿后。”苍北伸手将唇边的鲜血抹去,一边护着聂柔往后退,一边把信号弹射出去。
暗云骑方护送那些妇孺下山去了,一时间也无法赶到此处支援,但只要聂柔能跑到山下,他们必定能接应得上。
“别费劲了,以你的身手,可留不住咱家。”贵喜似是打得不耐烦了,从靴中拔出两柄小匕首来。
聂柔警惕地抬起胳膊,袖箭里还剩最后一支毒箭,也不知能不能射中这个阉人……
“柔夫人,咱家先前说过,若你愿意伺候伺候咱家,咱家倒也不是不能留你一命……”
忽然听得一声响哨:“你这阉人,想得倒挺美的,我们侯爷的女人也敢觊觎!”
密林中的嗒嗒马蹄声如算珠落玉盘,暗云骑黑色的武装利刃一般闯入视野。
“苍南!”聂柔看见来人,不由得皱一皱眉,“你回来做什么?”
他回来就意味着周郁川如今是一人在西境,而帝后的大军马上就要往西境去了……
“请夫人放心,西境已经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了。”苍南拔出腰间的佩剑,打马上前,“让我来会会这个绑架妇孺的孬种。”
“苍北过来,哥哥教你怎么打这丫的。”
苍北冷着脸嗤了一声:“谁要你教。”
……
帝后的銮驾到达西境,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彼时西境大雪冰封,顾雨嘉命人砍下的将领头颅,在竹竿上冻成了雪坨子。
“如有违抗陛下圣命者,有如这几人。”
“能说出周郁川的下落者,本宫重重有赏。”
顾雨嘉穿着一身利索的白色战袍,立在营帐中道。
“原来金麟国的陛下,无能到要听一个女人的号令。”座下的西军主帅季云冷笑一声,胡子上的冰碴子化成水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他如今年逾四十,驻守西境二十多年,还是头一次听说一个皇帝,要凭借拿捏武将的家眷,来指挥军队的。
“眼下敌军正在侵犯我金鳞,季将军稍安勿躁,咱们先抵御外敌要紧。”楚瑜命顾雨嘉退下,和颜悦色道。
“那便请陛下披甲上阵吧,老臣定当誓死追随。”季云丝毫不吃这一套,站起身整理甲胄道。
楚瑜眸光一冷,自古御驾亲征,都是守军做先锋,从没有叫皇帝做先锋的道理。
营帐中的将领们想到自己的家人,咬了咬牙,仍然选择站起来同主帅共进退。
其中一人软和了语气道:“西陵人刚同我军交战了一场,想必今夜不会来犯,还请陛下和主帅共同商议退敌之策。”
楚瑜的面色这才好看了些许,笑着叫众人坐下。
“主帅,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年轻的小将在营帐外同季云求情,“儿子他娘走得早,我想……我想回家看看他……”
围在季云身边的其他人也纷纷露出哀痛的神色。
“咱们为了陛下出生入死,陛下就是这么对待我们的妻儿的……”
“是啊,我娘子同我成婚还不过一年,就受了这般牵连……”
季云闭了闭眼:“诸位说的我都知道,但我们要时刻记住,我们披上战袍所保卫的,不是陛下,而是千千万万的百姓。”
“他们也有妻子有儿子,如若我们败了,将会有更多的家庭陷入悲剧……”
而皇帝楚瑜,显然不是那个能带领他们走向胜利的人。
他的智谋,远远不足以应对西陵人,更无法应对金麟国曾经的老将贺成彦。
皇帝御驾亲征的第一战,果然如季云所料,被贺成彦用火炮打得七零八落。
“都给朕冲!杀掉反贼贺成彦!”皇帝杀红了眼,不愿自己上战场的第一战落了下风。
可战事哪是一两天就能决出胜负的呢?
季云看着天边如血的夕阳,高声劝道:“陛下不可!天一黑,这里的气温会骤降,不利于金鳞将士继续作战……”
“眼下还是鸣金收兵为妙……”
金麟国的大军厮杀了一天已然力竭,但西陵的军队大多是利用火炮远程攻击,士兵的体力损耗远远低于金麟国。
又折损了万余士兵后,楚瑜才不得不悻悻回了驻地——被季云红着眼劝回来的。
“皇上,咱们再往前冲,哪怕胜了贺成彦,今日也攻不到西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