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瞧,奴婢给您串的多宝串,好看吧?”
聂柔一睁眼,便被七彩的反光晃了眼。
“好丹桂,你拿远些,你家娘娘要瞎了……”
“噢~”丹桂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手串拿远了些,“您饿了不曾,奴婢吩咐他们上早膳。”
丹桂一路跟着聂柔,性子已经沉稳了许多,只是偶尔还会露出这样孩子气的一面。
聂柔伸出玉臂,容她将那串用五彩宝石串的手链套到腕上。
微微一晃,便熠熠生辉,她瞧着的确喜欢得紧。
“王上去前头了?”
“一早便上朝去了,吩咐奴婢不许吵醒您。”
聂柔扶着后腰坐起来,这个臭男人每次都跟饿了十年的狼开荤一样,真是毫不节制……
二人房中事和谐,丹桂自是替他们高兴的,当下便命人取了药油,轻轻地替聂柔按着后腰。
“要奴婢说啊,您还是该把王后之位牢牢握在掌中。”丹桂低声遗憾道。
“虽然王上一向娇宠您,可男人么,难免喜新厌旧……”
“奴婢怕您伤怀……”
聂柔伸手拧了拧她脸蛋儿上的软肉:“往后可不许说这种丧气话,叫王上听见了不好。”
再说了,就算她成了王后,难道周郁川睡在别的女人怀里的时候,她会不难过么?
没有女人喜欢分享自己的丈夫。
“快些将早膳端来,不然把你家娘娘饿死了,便宜的可是外头那些娘子们。”
丹桂忙领命吩咐下去,自己则伺候着聂柔洗漱更衣。
许是周郁川在夜宴上的恩威并施起了效用,聂柔接连几日陆续收到了三大望族的帖子——按照金麟国的规矩写的请帖。
他们皆邀请聂柔过府一聚,好尽一尽地主之谊。
能被望族们亲自邀请,那可是王后才有的待遇。
若换了旁人,恐怕便要被他们这暗中吹捧的手段迷晕了头,欢天喜地地去赴约。
“这事儿可不小,咱们去问问王上的意思。”聂柔烤了一回板栗,吃饱喝足便往周郁川处理公务的光照殿走去。
可惜还未见着周郁川的脸,便先透过半开的殿门看见了一个白衣美人,正体态婀娜地往玄色绣金的龙袍身上靠。
“王上可是热了?怎的脸这般红?”那女子抬起手欲要为周郁川擦汗,不知想起什么,微蹙眉头取出帕子代替了手。
擦了汗又将那帕子塞回袖中,又柔柔弱弱地往周郁川身上挨。
聂柔在廊下看得都替她着急,这时候还擦什么汗啊?直接扑倒脱光他啊!
还有那时间掏个帕子……
“看够了?”
略显威严的声音响起,聂柔一抬头便对上了周郁川无奈的眸光。
“王上息怒,妾身这不是怕打扰您……和长孙娘子嘛~”聂柔巧笑着,提着手中的食盒走了进去。
在光照殿中试图引诱周郁川的正是三大望族之一的长孙家的独女长孙玉虚。
长孙玉虚看着聂柔走进来,并不行礼也不问安,只淡漠地瞧着她。
西陵原本的礼节同金麟国相似的,外臣之女见了王上的妃也是要行礼的。
只是望族势大,王上的妾只要不是出身名门,在他们看来也不过是个低贱玩意儿,自然不必多做理会。
“王上……”长孙玉虚忽略掉聂柔,试图继续方才的动作。
而她试图勾引的男人,却是一手拨开她,转而接过旁人手中的食盒。
“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朕正好饿了。”周郁川牵着聂柔走向御案,一掀开食盒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聂柔俏脸微红,捏了捏他的掌心道:“人家只是做做样子,寻个由头来见您,您怎么还真的打开要吃呀……”
周郁川:……那你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一下?
刚才还听他新提拔上来的内侍总管周业说,柔妃在关雎宫里烤栗子吃。
连栗子都不给他揣俩?
聂柔在周郁川危险的眸光中,从手炉里掏出两个热乎乎的栗子:“刚烤熟的,请王上尝尝。”
周郁川嗤了一声,接过来剥壳吃掉。
被完全忽视的长孙玉虚看看聂柔,又看看周郁川,突然红着脸蹲在了大殿中间。
聂柔:……
这小娘子是怎么回事儿?
在她的常识里,千金小姐们被下了脸面,也会强端着架子,哪有人会羞得直接蹲下去缩成一坨蘑菇的啊?
“朕考校了她几日,治国领军的能耐不亚于男子。”周郁川意有所指地轻轻叩击着御案。
聂柔了然,长孙家以擅谋而闻名四海,历代男丁都是西陵国的大都督,协助西陵王管理军务。
只是这一代有些蹊跷,长孙家的庶出几房都没能生出孩子来,整个家族唯一的苗苗就是这个嫡女长孙玉虚。
在夜宴上见到的族长长孙鹤年逾五十,便是长孙玉虚的父亲,那人生得眉眼凌厉,瞧着便是十分严厉的模样。
全家都盼着要个男丁,最后却只得了个性情内向的女孩儿,可想而知长孙玉虚在府中的日子又多苦。
“王上看好她,便将她收为己用便是。”聂柔知道周郁川惜才,自然不会反对,“实在不行您就用色、相收买一下……”
“胡闹。”
聂柔款步从御座上下来,走到长孙玉虚身边蹲下身子哄了哄:“这有什么好羞怯的?王上英明神武,多的是人往他身上扑,本宫早就见怪不怪了。”
长孙玉虚抬起头,一双眸子憋得红红的:“我不是因为被撞破而羞惭……”
“而是为自己竟然看不破您和王上之间的羁绊,弄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一般……为自己的蠢感到羞愧……”
聂柔讶然,她不过走进来和周郁川说了寥寥几句话,竟被她看出感情甚笃的苗头来?
“不愧是长孙家的后裔。”脑子这么好用真是叫人羡慕。
长孙玉虚抿了抿唇,父亲说宫里的这个女人不足为惧,可她和王上之间的感情好得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