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周郁川过来驱赶它,竟然使起了小性子,嗷嗷叫着不许周郁川靠近聂柔。
聂柔脚下的椅子被大福胖胖的身躯拱得摇摇晃晃,周郁川连忙伸手去护住她:“来人,把它弄走。”
聂柔看着大福被内侍连拖带抱地带走,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她想从凳子上下来,才发现自己大着肚子,不好直接蹦下来。
“我抱你下来。”周郁川见她红着脸娇怯的模样,心里一软,颇有些不好意思道。
明明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此刻面对失忆的她,他还是觉得不好冒犯了。
“不用了,我慢慢下来就是了……”聂柔微微弯腰扶着桌子,欲自己伸脚挪下来。
“左右肚子里是我的孩子,不必觉得麻烦了我。”周郁川扶住她轻颤的腰肢,连忙道。
聂柔垂着螓首,脸色更红了。
她的脑海里半点都没有和男子相处的经验,他一碰,她就觉得难为情极了。
但是奇怪的是,她似乎并不讨厌这个土匪头子的触碰,就是觉得害羞极了。
得了她的首肯,周郁川才轻手轻脚地将她打横抱下来,放在一旁的美人榻上,心如鹿撞得像刚娶媳妇儿的楞头青。
“多谢……”聂柔玉颈上一片绯红,羞答答的惹人怜爱。
“明日一早我还得去外头平叛,你和孩子们待在王庭里不要乱走。”周郁川蹲下身子叮嘱道。
长孙鹤手里的私兵和先前不知逃亡到哪里的查巴腊汇合了,王都里竟然真有三分之一的人在拥护他们。
他得趁着他们的势力尚未壮大前,先把祸患消灭于萌芽之中。
聂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叮嘱了一句:“打不过就跑喔……”
别死在外面,那个小豆丁看着还怪紧张他爹的。
周郁川失笑,颔了颔首道:“我知道。”
不过他可不会后退,身后是他疼爱的妻儿。
聂柔看着他穿上铠甲走出去,倒还真有几分大将军的模样。
“你们当家的,身手怎么样?”聂柔吃着虾仁包子,忍不住问丹桂道。
丹桂反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她问的是周郁川。
“王上很厉害的,打这么多场仗,从无败绩。”丹桂忍不住夸赞道。
周郁川无论在哪里打仗,总能轻易地让所有人都心甘情愿追随他。
从丹桂的角度看,长孙家和那个什么西陵国王子,想要扳倒周郁川,简直是不自量力。
周郁川肯陪他们打都是给他们面子了。
聂柔看着婢女一连敬佩地大谈特谈周郁川的事迹,心里默默记下,这个土匪头子看着还挺有前途的。
“怜妃娘娘求见。”守门的宫婢来禀报道。
怜妃?聂柔在脑海里转了转,也没想起这号人物来。
不过听她们说,妃都是妾,想来对方是和自己一样的妾室吧。
想到这里,她心里有点酸溜溜的,看来那个土匪头子还挺花心的嘛!
今天对她温柔似水,转头也能和别的女人你侬我侬。
“请进来吧。”聂柔尚有些懵懂,悄悄问丹桂,“以前我同这怜妃可有交情?”
丹桂摇了摇头:“您只管胡乱应付几下便是,您二位平常来往不多的。”
慕容怜儿一身素衣走进来,奉上的却是一叠厚厚的手抄经书。
“这是妾身近来亲手抄的,想着为娘娘祈福的。”慕容怜儿说话轻轻的,眉间染着一股忧愁,“珍儿,拿来交给柔妃娘娘。”
聂柔道了谢,二人相对喝茶半晌,竟找不到什么话说。
慕容怜儿踟蹰着,把来意说明:“妾身那婢女小檀,近来染了急病,想请娘娘做主,把她送回慕容家去。”
自从那日小檀帮着采薇打昏她之后,她心里便生了忌惮。
又命外家帮忙查了一圈儿,才发现小檀的原本被长孙鹤救过性命,怪道会对长孙家那样死心塌地。
她本将小檀视作父兄们去世后唯一的依靠,没想到,她心里早已认了别人做主子。
“这事……我做不得主,你去寻王上便是。”聂柔想起自己也不过是个妾,便没有应下这话。
慕容怜儿似是无所谓一般,颔了颔首道:“是妾身叫娘娘为难了。”
关于聂柔失忆的事情,她隐约知道几分,如今看着应当九成九是真的了。
若换了以往的聂柔,多少都要出言讥讽几句,毕竟小檀曾经试图把谋害赫连青玥的罪名扣在聂柔身上。
“真是奇了,那个娇滴滴的怜妃好似变了个人一样。”慕容怜儿走后,丹桂忍不住吐槽道。
“以往她可是把小檀看得比命还重要,如今竟然要把她送出宫去。”
慕容家早已人丁寥落,小檀这时候被送出去,也不过是在慕容家等死罢了。
周郁川不在王庭中,聂柔倒是松了一口气,毕竟那人带来的压迫感太强了。
丹桂自述是同她一起长大的婢女,说她并不曾同贺成彦订婚,一开始的姻亲对象就是周郁川。
聂柔虽狐疑,却也只好暂且撂下不去想。
毕竟她肚子里是实实在在地揣着个崽,无力自己去远在千里之外的北狄求证。
“你去悄悄打听好,看王上什么时候回来,到时候把他请过来,”慕容怜儿出了关雎宫,便悄悄地为自己打算起来,“就说本宫要同他商议回家祭奠父兄一事。”
聂柔既然已经失忆,那她就有机会走进周郁川的心里,把他内心的空缺处填满。
小檀不在了,赫连家和长孙家都成不了气候,她要为自己多做考虑,往后才能有个依靠。
“阿嚏……”聂柔坐在回廊里,发了一会儿呆,便被冷风激得打了个喷嚏。
“您还是回屋里休息吧,”丹桂替她紧了紧披风,“到时候着凉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王上住在哪里?我想去看看。”聂柔开口道。
“就在光照殿中,奴婢带您去。”
光照殿往常就如聂柔自己的寝殿一般,失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