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敢管,那也不敢管,”聂柔将枇杷核吐出来,笑道,“偏生嘴皮子闲不住?”
慕容怜儿没想到聂柔和周郁川竟然一样嘴毒,只得生受了。
“是臣妾僭越了,请王后莫要计较。”慕容怜儿咬着牙,磕头认罪。
聂柔又剥了个枇杷,塞进周郁川嘴里,才不紧不慢地道了声“起”。
慕容怜儿在众人的注目下跪了小半盏茶的功夫,才面色苍白地起身。
“如此小肚鸡肠,怎堪为后?”老御史忿忿然对同僚说道。
可圣旨已下,他们再提出异议,便是公然和周郁川对着干。
当下只好忍下不满,互相碰着杯,将醇厚的酒水一饮而尽。
是夜,周郁川自然是要和新封为王后的聂柔同居一宫。
聂柔刚沐浴完毕,白芷正给她的肚子抹润肤的精油,周郁川便从书房办完公务回来了。
“可还住得惯?”周郁川瞧见屏风后婀娜的身影,才猛然想起来自己下了令叫聂柔搬了过来,轻咳一声退到了外间。
聂柔轻叹一口气,连白芷这般稳重的性子,都说光照殿的陈设和关雎宫几乎别无二致,她哪里还会有什么不习惯的呢?
唯一的遗憾大概是,她忘了他,所以许多他为她着想的小细节都会注意不到。
“自是习惯的,多谢王上。”聂柔垂着眸子,柔声道谢。
周郁川的目光透过影影绰绰的屏风,瞧见她低垂的螓首和隆起成小山丘的肚腹,心念一动,抬步走进去。
“朕来吧。”
在白芷疑惑的目光下,周郁川接过了小瓷瓶,倒了点精油在掌心,轻轻地在聂柔的肚子上摩挲。
聂柔被他一番动作弄得红了脸,软软地摆手命白芷退下。
“王上,还是臣妾自己来吧……”聂柔羞得蜷着脚趾,双腿有些紧张地并在一起。
“无妨,朕想为你和孩儿做些小事。”
生育之苦他无法替她承受,但若能亲自照料她几分,倒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不成……”聂柔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眼尾微红,“您的掌心太粗糙了,刮得臣妾不舒服……”
周郁川连忙抬起手,果然瞧见她白皙细嫩的肚子上一片微红的痕迹。
“咳,那你自己来吧……”周郁川尴尬地将精油倒在聂柔的手里,由着她自己慢慢涂抹。
“您且先出去……”聂柔被他盯得实在有些难为情,忍不住嗔道。
周郁川盯着她的桃腮,嗓音微哑道:“你自忙你的,不必管朕。”
聂柔无语,这人是耍上无赖了……
不过片刻功夫,周郁川的薄唇便不自觉地印在了聂柔肩上。
聂柔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
“可是吓到你了?”周郁川有些懊悔,连忙背过身去平息心里的欲、念。
她如今待他尚不算亲近,肯让他明目张胆地打量她的躯体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王上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聂柔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了,垂眸将衣衫拢好。
“王庭中只有臣妾一个孕妇,和性子娇气的贵妃,您不妨趁此机会纳几个妃子……”
“不止能伺候您,也好叫朝臣们放心。”
聂柔说出这话,心里虽莫名堵得慌,却也告诉自己这是最理智的做法。
周郁川可以借此机会笼络那些第二梯队的氏族,她的肚子也不会被那么多人盯着。
到底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可是周郁川却满脸不愉:“你倒是大度,册封的大典还未行,便摆出王后的姿态来了。”
聂柔觑了觑他的脸色,恍然想起今日到底算是她大喜的日子,将他往外推多少有些不厚道。
便笑着去牵他的手:“是臣妾多嘴了,王上可累了?臣妾叫人伺候您沐浴。”
周郁川张开双手,堵气叫她伺候更衣:“朕用不惯别人,还是王后亲自伺候朕沐浴为好。”
待她微愣片刻,红着脸去解他的腰带,他却自己先走开了:“罢了,朕不与你一般见识。”
“您怎么还当真了?”丹桂传令叫内侍们送新的热水来,笑道,“王上怎么舍得您大着肚子劳累?”
聂柔无奈,她瞧着他黑了脸,还以为是真的生气了呢……
内侍们进进出出,她闲着无事,索性歪在美人榻上翻看游记。
待周郁川沐浴后出来,她已经用书册盖着脸,熟睡了过去。
“明儿搬一张宽敞些的榻来。”周郁川轻手轻脚地把人抱到拔步床上,又叮嘱丹桂道。
美人榻窄小,她大着肚子睡在那儿,好似随时都会翻身掉下来。
丹桂应了“是”,便关了殿门出去。
周业在外头打着哈欠,同丹桂搭话道:“咱家以前便在这王庭里伺候了,像王上待王后这般的,还是头一次见。”
历届西陵国君都是美人无数,所以这王庭也修得十分宽敞华丽,自从周郁川登基为王,倒是让许多宫殿都空了出来。
丹桂跟着聂柔,自然清楚二人是少年夫妻,磕磕绊绊走到如今也是不易。
“能得王上宠爱,自然是王后的福分,也是王后的本事。”丹桂温和地笑道。
光照殿毕竟是周郁川处理公务的地方,常有外臣出入,聂柔便叫人收拾了离光照殿不远的海棠园,白日里便带着大福在海棠园打发日子。
“娘娘,大福如今养得太胖了,您可不能再喂它吃了。”小诚子见聂柔亲自拿刀子给大福片火腿吃,心惊肉跳地劝道。
若是被王上知道娘娘干这些粗活儿,他可是要挨板子的。
“这有什么的,吃完了多跑两圈便是。”聂柔将火腿丢给大福。
雪白的肉团子嗷呜一口将火腿吞下,乖巧地蹲在聂柔身侧等下一口肉。
“你瞧,它如今机灵了,知道要卖乖讨吃的。”聂柔伸手薅了薅大福的脑袋,命小诚子带它去遛遛,消消食。
可这一遛却遛出了不寻常来。
“丹桂姑姑,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