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谢知音手中的酒杯哐当落地。
前些日子沈相宜还一副恨周郁川入骨的样子,怎么会主动要求为妃?
沈蛟却是满意地摸了摸胡子,此举可以迷惑万晋王,让万晋国上下对天山一族放松警惕,也就更方便他们之后行事。
不愧是他的女儿。
“谢夫人说的是,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好自己出面求亲?”
“要求亲也该是为父替你出面才对。”
沈蛟满脸喜意地站起来,对周郁川拱手道:“前些日子小女在王庭中闹了笑话,还请王上王后莫要计较,她的所作所为,皆是由于仰慕王上啊!”
一番话听得沈相宜几乎忍不住胃里的翻滚。
只要想到周郁川这个抢走她母亲的人,在她身上肆意糟践她,她就觉得怒火中烧。
“沈族长言重了,”聂柔偎在周郁川怀里,笑着道,“不过些许小事,王上和本宫并不往心里去。”
“圣女身份尊贵,万晋国会给她一个盛大的封妃典礼,赶制礼服尚需耗费些时日。”
“想必沈族长舟车劳顿也累了,请先到松风阁歇息吧,小住几日,过了封妃大典再走。”
松风阁、清漪阁和寿喜宫都在一处,倒是方便他们几人联络通信。
沈蛟暗暗心喜,只当万晋王尚未发觉他们的暗地里的小动作。
入夜后,一道黑色的人影翻进了寿喜宫的寝殿。
榻上浅眠的谢知音吓了一跳,连忙坐起来低声呵斥道:“你来做什么?这里到处都是他的眼线……”
沈蛟瞧见她华服之下的雪白肌肤,一翻身便压了上去:“那不是你儿子么?怕什么?”
“不过是继父和母亲的房中事,他总不能还拿来做文章吧?”
谢知音眸色微暗,这个儿子虽然常常来看望她,但她感觉得到,他并不如小时候那般亲近她……
“对了,宜儿和我商议了一下,若是要逼万晋王襄助天山一族,恐怕关键还在于那个商女王后……”沈蛟想起正事,神色不由得沉肃了几分。
“明日需得劳烦夫人,把她骗到寿喜宫中……”
谢知音皱了皱眉:“此女性情骄纵,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如何能骗得她到寿喜宫中……”
“夫人糊涂了,这宫里不是还住着一个公主么,只消把那公主骗去,不愁王后不上钩……”
……
“公主殿下又在喂鱼儿了呀?”
贺婉听到声音,皱着眉头回头。
“原来是乌妃娘娘。”
自从上次乌婵若有似无地贬低聂柔的家世后,贺婉对她就没有好脸色。
乌婵在她这接连碰壁之后,便也没再来自讨没趣。
今儿真是叫人意外。
乌婵今儿穿着一身浅碧色绣芙蓉的褙子,头上挽着高髻,看着像是要去会情郎一般。
哼,又是一个趁母后有孕,要抢父王的人。
贺婉小脸一沉:“本公主今儿心情不好,乌妃娘娘还是绕道走吧。”
“妾身知道公主殿下不想见到妾身,但妾身却是不得已才来寻公主殿下……”乌婵露出几分为难的神情,心里早已经对三番四次挤兑她的贺婉恨得牙痒。
一个野种而已,凭什么对她呼来喝去的?
“王后娘娘在寿喜宫中晕倒了,公主殿下莫不是还没得到消息吧?”
贺婉一惊,连忙拉着金珠往寿喜宫赶:“快随我去瞧瞧母后!”
母后如今可还怀着妹妹呢,可不能受伤了……
金珠隐晦地看了乌婵一眼,倨傲道:“公主殿下最近染了风寒,药放在宫里呢……”
“还请乌妃娘娘亲自端来寿喜宫,待会儿公主看完王后娘娘后,可是要按时服药的。”
乌妃脸一沉,什么时候连一个婢女都能指使她做事了?
不过寿喜宫的那趟浑水她可不想掺和,于是她只好忍下不满,应声往霞月宫而去。
金珠则是心里暗暗有了计较,冲马嬷嬷使了个眼色。
“些许小事等我看完母后再说。”贺婉并未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只急匆匆地往寿喜宫赶。
金珠连忙拉住她的小手:“公主殿下莫着急,娘娘身边有太医瞧着呢……”
“您这般咋咋呼呼地过去,反倒会吓着王后娘娘……”
贺婉一听,才乖巧地放慢了脚步。
“母后会有事吗?”
“当然不会。”
……
海棠园中,聂柔正在回廊下散步,忽然瞧见寿喜宫的婢女来报:“婉公主在寿喜宫吃坏了肚子,眼下正昏迷不醒……”
聂柔心下一滞,紧张之下竟然觉得肚子发紧。
“快,带本宫去寿喜宫……”她深吸一口气,立即吩咐侍从备轿辇。
丹桂连忙应下,搀扶着聂柔往门口走去。
“婉公主好好的怎么会去寿喜宫?”聂柔坐在凤辇上,忍不住叱问道。
来禀报的婢女慌张地回答道:“婉公主贪玩,听说寿喜宫中养了鹦鹉,便要进去瞧瞧……”
聂柔眸光微深:“霞月宫可是也养了一架鹦鹉呢……”
而且那一架鹦鹉还是特意叫人从民间搜集来的,个个都是极品。
婉儿犯得着去瞧寿喜宫中,那内侍省随意选来的鹦鹉?
正思量间,便瞧见贺婉身边的马嬷嬷悄悄寻来,她瞧见寿喜宫的婢子,便躲进了不远处的假山中。
“你去一趟太医院请太医,若是来晚了,本宫可不饶你。”聂柔指着那个寿喜宫的婢女道。
婢女支吾了两下,不得不从,一溜烟跑开了。
马嬷嬷连忙出来禀报:“金珠和婉公主,被乌妃哄骗着去了寿喜宫……”
待听得哄骗的缘由,聂柔心里一软,又忍不住为有人利用贺婉和她之间的感情而气愤。
“叫苍北带人过来。”聂柔神色如常地吩咐抬轿辇的内侍,加快速度往寿喜宫赶。
寿喜宫外,贺婉刚刚站定,便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