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毒害你的?”
“我不知道。”
其实,她心里已经有模糊人选了。但没有证据,她没办法把凶手揪出来绳之以法。
那就不如先别说。
楚攸行也没说什么,只回头对薛大夫又行一礼:“谢谢大夫为青鸢费心,需要什么药材,尽管用。不要考虑银子的事情,请务必把青鸢治好。”
眼底闪过一丝惊喜,薛大夫明显松了口气,抱拳还礼道:“小友言重。此毒奇绝,之前已经商量好了的,我们只要记录医案,并保存部分毒血。药钱诊费,一概不收。”
楚攸行道:“好。”
楚攸行要去衙门办事,他走了之后,大夫们给叶青鸢会诊、开药。叶青鸢瞅准了时机,不显山不露水地提点了几句,引导着几个大夫,逐步把避毒丸方子完善出来。
唯有这样步步为营,才可以日后光明正大的用她自己的避毒丸。
……
“楚攸行,你又为何,突然之间改变主意?”
斗室中,燃点着名贵的沉香,青烟袅袅,遮挡着最上面的人面孔。在三步之遥处,镇抚和楚攸行,平目而视。对面是自己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楚攸行却是神色淡定如常:“从前觉得功名利禄如浮云,如今发现浮云也有其大用,仅此而已。”
上面静静旁听的人发出一声隐约低笑。
笑声并无恶意。
镇抚扶额,道:“奏折已上呈入了阁,你偏生又给本官出难题。”
楚攸行说:“难道,活捉水上飞这份功劳,不足以补两句话?”
镇抚冷哼一声,“你还好说,让你抓活的。给他下暗劲,送出来之后才吐血,人差点没了。要不是这城里机缘巧合碰到了神医,差点儿被你坏了大事!”
过来的时候,楚攸行已用自己的方式把近日城里境况打探了个清楚。此刻倒也知道镇抚说的没错,属实他下手重了。关键不下那道暗劲儿,制服不了水上飞。楚攸行就道:“既是如此,那就另附上《兴霸水战要略》,够吗?”
镇抚震惊,失声道:“那是水上飞安家立命之本,审讯至今,还没套出这本宝书下落。你又吹牛了!”
上面那人也没了动静,只余两道审视目光,落在楚攸行身上。
楚攸行低低一笑:“镇抚大人,如果我记得没有错的话,当初我建议由我乔装改扮潜入水寨当细作的时候,您似乎也说过同样的话?那——我又有没有吹牛呢?”
“你!”镇抚无语了,道,“来人,准备开大牢!”
重囚牢房中,守卫比之前更加森严。
听到脚步声,水上飞眼睛都懒得睁开,就笑道:“嗨,哥们!”
笑声苦涩,嘲讽横溢。
他被重重镣铐锁死,身上衣服被拷打破烂成一缕一缕的,几乎成了血肉模糊一团。委顿在地上。
楚攸行蹲下来,目光和他保持平齐,在楚攸行目光逼视下,水上飞撑不住了,睁开眼睛,一口唾沫突过去!
未卜先知一般,楚攸行微微偏了一下脑袋,轻轻松松躲开了。
水上飞恨恨道:“我当你是兄弟,你却……你明明可以给我个痛快,又为何要留着我一口气,让我这般受鼠辈折辱!”
楚攸行叹了口气,示意站得远远的镇抚等人退下。镇抚一开始有点犹豫,不过还是照办了。牢房里只剩下他们二人,楚攸行才低声道:“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你。”
“不过,你是反贼,我是官军。”
“你我天生,势不两立。”
水上飞眼神如钢铁般冷硬,淡声道:“金库开启钥匙,我已经给了镇抚背后那厮。他可是当朝太傅膀臂……”
楚攸行不赞成,甚至觉得有些好笑:“你是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明明知道你手上最值钱的东西是什么……从十一皇子手里逃出来,落到地方成一霸,掀起这三年战乱。你也该闹够了!他们没有拿到你跟十一皇子有瓜葛的东西,是不会罢休的!”
“你是说《兴霸水战要略》?那不过是不值钱的孩子玩意儿!”水上飞震惊。
楚攸行纠正:“跟天家沾上关系,就不是不值钱小孩子玩意儿了。”
他安安静静地盯着水上飞,水上飞眼神开始变得清澈。
“我明白了……”水上飞喃喃自语,“来,你附耳过来……那东西是在……”
……
牢房外,众人远远等着,一个个脖子伸得老长。
终于盼到了牢房门开。
楚攸行手里拎着一件物件,走了出来。
镇抚率先奔了过去:“楚三!怎么样,他说了没有?”
就连树荫下站着的太傅府里那人,也投来关切目光。
楚攸行说:“都说了,这就是你们要的东西。”
“啪”的一下,扔了过去,镇抚伸手接住,觉得不对劲,睁眼一看血淋淋的,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楚攸行说:“他把《兴霸水战要略》刺在了皮肤上,用火烤过,字迹就出来了。赶紧拿去处理吧……至于他,已经死了。”
在水上飞要求下,他亲自动的手。
十分痛快。
镇抚脸上肌肉抖动着,先惊后喜:“哈哈,楚三,你果然有办法,哈哈哈……”
狂笑声夹杂着阿谀奉承及崇拜赞许声浪,围绕着楚攸行。太傅府那人,终于正眼看着他,赞许地微微颔首:“做得好。”
“是个人物。”
……
“蝎子20条,每条25文钱;蜈蚣8两,每两100文钱;蟾酥30张,每张80文钱。合共3700文钱。折合三两七分银。”
薛大夫说:“还跟从前那样,三两银子,700钱?”
叶青鸢摇头道:“能不能全部换银子?”
薛大夫爽快道:“好啊。随你喜欢。”
看着薛大夫一脸文人墨客特有的眼神清澈,叶青鸢没忍住,收了银子的时候,提醒了薛大夫一句:“大夫,这段日子,尽可能多用现银交付,少用银票、铜钱。战乱过后,很有可能金银贵而铜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