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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疤(3 / 3)

如丝如今一心入主凤栖宫迎凤榻,走一步而知百步,却不知是否会如当年的容美人,一招毁棋。

苍婧轻摇杯皿,面露伤愁怜怀之意,“杨贺确实有所才智。可惜啊,陷夺嫡之争而使妻子被容美人所害,英姿一生就此丧志,邋遢过日。你选他,根本是招死棋。”

“公主怎么知道他妻是为容美人所害,而不是别人,”萧如丝颔垂一抿芳浆,朦胧雾气中是萧如丝极为明亮的瞳,“公主理应比妾身清楚,他的妻子死在了宫里,事后容美人被诛。杨贺又在家中遇刺,死里逃生后陛下有意让他为相,他以力不从心为由推辞还乡,陛下就让他做了太仆去养马,之后他得以安生。”

苍婧的手肘生生抵上几案,两指撑着下巴漠然而视,若有似无的哀怆浮在眉梢,“因为皇位,他死了妻子,因为相位,他差点连自己都保不住,贪生怕死之徒罢了,”瞠然之间苍婧的臂腕一直,目无光彩,“我劝你不要招惹他。”

“公主这般忌惮,难不成与他有些渊源。”萧如丝试探一问。

“父皇曾赐他一把剑,恐有危难之刻宫中大难,便凭此剑可调动父皇留下的暗兵。虽然是防危难之刻,可到底陛下对此颇为不安,”甜酒不足以抹去苍婧口舌中的苦涩,苍婧浅尝后便放下了,“你说是不是该有所忌惮。”

萧如丝心存狐疑,似乎比起这把剑,提及杨贺,更像是苍婧生命里的一道旧疤。

再望庭外花园,已是无人,空留花香。

一身皇袍在归宫后扬手一退,扔在地上。王全在后立刻捡起,闻到了皇袍上的香味,马上吩咐宫人,“拿件新的衣裳,点上香薰。”

这一朝从花园回来,王全一路心惊胆跳,皇后酷爱的香,浓烈甜腻,人闻了觉得呛鼻。苍祝一闻不仅呛鼻,久而久之还头疼。

自帝后成婚以来,王全就和凤栖宫的女官说过,这些香陛下闻了难受。

然皇后从未打算弃之,反愈演愈烈。今朝王全眼看着苍祝忍耐许久,到了宫里才退了外袍。

圣泉宫的宫人都忙忙碌碌,一支香薰染上星火,怎奈香薰还没来得及散开,王全吓白了脸,跑去宫人那一敲额,先行泼水灭了去,“谁让你点这香了。”

宫人不知何错,跪地摸着额,“这是皇后送来的。”

“换萧美人备的那盒。”王全低声道。

宫人面露难色,“皇后把宫里的香都换成她的了。”

如此,正如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王全已寻不得办法去缓解苍祝的头疼了。

内殿又是一声急唤,“王全!”

王全应了一声,随后对宫人吩咐,“那就别点了,陛下闻了头疼。”

王全入内殿,苍祝在太阳穴涂着薄荷制成的草药膏,双眼浅闭,已是头疼不堪。

他问王全,“皇后最讨厌什么?”

“橘子。”王全道。宫人都知,皇后最讨厌橘子了,无论是橘子皮的香味还是橘子肉的味道,皇后都觉得反胃恶心。

“那就给她送橘子,说是朕赏的。”苍祝令道。

王全愣了片刻,“这怕是……”

“怕什么,问起来就说朕喜欢吃橘子。”苍祝又把草药膏放到鼻下闻了闻,这才提了神。

白鹭高歌于青天,朱明之事似已烟消云散,宫内似又恢复了平静。

即便风平浪静背后,都是在等待卓安的归来。所有人在憋着一口气,等着最后的浪潮。

萧如丝又喝了很多天的药,终是下定了决心,拿出来针线一针一针地开始绣。

她必须给自己证明一回,她的希望是真切的。

约莫几日,泰时殿便出了事端,殿内出现了诅咒萧如丝的射偶。众口莫过说是皇后妒忌。

可太皇太后马上下了封口令,宫里也出了另一种声音,皇后即便再嫉恨,她的母亲也不会让皇后在此刻坏此大局。

只有一个人会搅此浑水,以贼喊捉贼的手段赌上一回。

“皇后无需担忧,长公主自会收拾那个贱人。”清寒道。

冯千娇根本无心听这些谋划,她只记得苍祝怀抱萧如丝安慰的样子,是那么的在乎。

“母亲总是这样说,那样说,每回说的,在他那里都是两回事,母亲是不是在骗我。”冯千娇回想这些年的点点滴滴,突然对一些事失去了信心。

“长公主怎么会骗皇后,皇后是长公主的心肝宝贝。”清寒安慰着。

凤栖宫堆满了橘子,味道散也散不去,清寒令着宫人手脚麻利点,赶紧把橘子都丢出去。

宫人一个个来回奔波,橘子圆圆的,滚落到了地上,掉到了冯千娇的脚边。

冯千娇随脚一踢,“是母亲跟我说,陛下喜欢我,他喜欢我的一切。那为什么我喜欢的香,他不喜欢,他喜欢的橘子我不喜欢。”冯千娇苦问着。

清寒赶紧开了窗,把橘子扔出去,“那不一样。是陛下亲口和长公主说他要娶你的,而且陛下也和皇后说过他喜欢你。可是香啊橘子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有为什么?”

清寒解释不清这些冯千娇在意的寻常之事。她拿起扇子,把冯千娇面前的橘子味散了些,可也一时心有余力不足。

冯千娇听了娇媚一蹙,“他确实和我说过他喜欢我,但没有像喜欢萧如丝那样喜欢我,”冯千娇确信如此,并且也起了担忧, “如果我杀她,他会恨我的。”

清寒蹲下身,扇子在冯千娇眼前扇着,“皇后,你怕这个干什么?有长公主和太皇太后,陛下不敢拿你怎么样。就是因为陛下喜欢那个贱人,才不能留她。”

“可是,她也不能有孩子,”冯千娇忽然轻笑一声,清寒一直以为她不知的,一时不知如何慰藉,然冯千娇倒是松了眉头,“她昔日的主人是陛下的长姐,陛下怎么会让她有孩子呢。我又何必非要杀她让他记恨我,还是让母亲不要动手了。”

冯千娇从来不知,为何她与苍祝会变成这样。明明成婚那日,苍祝是很高兴的,在喝下那杯酒之前,他都是很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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