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炸弹犯已经把一切能交待的内容全部交待了。
包括神秘人驱使下绑架宫野明美,向暴力团出售炸弹,接应境外的雇佣兵等等事情,只不过可惜的是,他也不知道幕后操纵他的人是谁。
他只是定期收到汇款,用来作为日常的花销以及活动的资金。
显然想通过他来直接指证背后下手的人是不可能的,以那家伙的精明也不会留下这么大的破绽。
浅仓真一开始就没对他抱有那么高的期待。
顺便一提,他在三年前炸死警察的事情,也交待了。
当然,这并不是安室透的拷问。
他还不至于失去理智到这个地步,在组织的监视下问这种问题。
实际上在开始审问的时候,他还是保留了作为一位卧底的真实水准,在尽可能不给炸弹犯造成过重伤害的前提下,以勉强能够取信白兰地的手段进行着拷问。
安室透终究还是警校出来的精英,不至于一下就变成手段暴力的施虐者。
然而即便这种程度的上刑,这个炸弹犯依旧承受不住,或许是出于想要博取认同的手段,还是他确认了抓住自己的不是好人,接下来的他做出了一件接下来两天都异常后悔的事情——
那就是他把当初炸死萩原研二的事情,当作护身符说了出来。
其实他的做法也没什么逻辑上的错误,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抓住自己的不是啥好人。
在不是好人的人面前,说自己杀了条子,当然没有问题,只可惜现在审问他的是一个好人那边的卧底。
而正是听到炸弹犯得意洋洋的亲口承认,安室透终于没能控制住自己
总之,最后炸弹犯的状况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至少他还活着。
两天后的深夜。
松田阵平正心乱如麻地躺在自己家中,他写的调职申请,又一次没有下文了,爆炸物处理班的领导,并不会想轻易地把这样一位实力不俗的悍将调走。
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都是得考虑政绩的,爆炸物处理班要是没了松田阵平这个王牌,天知道业绩会跌落成什么样子。
这次游乐园的案子,如果是不是他用超出常规的速度解决的难题,爆炸造成的损失恐怕难以想象。事实上,松田阵平的表现越是优秀,他想调走就越是困难,但他个人的坚持又不容许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偷懒
于是他只能面对这样的僵持,继续等待着微弱希望的出现。
而就在这时候,门铃声响起。
松田阵平一愣,大晚上谁会来他家里,难道是炸弹犯的事情出结果了?不对,如果出结果了他这里会先收到消息。
带着狐疑,他从床上起来,顺手把枪摸在身上,在岛国,深夜拜访警察的可指不定是什么人,作为爆炸物处理班的一员,见过的邮件炸弹报复更是数不胜数。
这种时刻,自然要提防一些。
松田先是在猫眼处往外窥探,外面过道的灯把来者的相貌照得很是清楚。
而这看清了,才让他感到费解。
此时站在门口的,居然是两个戴着面具的意义不明的人物,其中一个相对瘦弱,脸上是黑白的熊猫面具,另一人则是虎背熊腰,身高接近两米,戴着黑熊面具,高大者肩膀上还扛着一个大麻袋,里面像是装着一个人。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开门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声音。
“松田先生,我知道你在门后面,请开门吧,我有重要的事情想找你谈。”
听到这句话,松田阵平握紧手中的枪,冷静地回答:“我没有什么能和你谈的,请你立刻离开。”
这个时候,这个打扮,门外的会是好人?就算三岁孩子也不会这么觉得。
“不不不,你有,我们可以谈一谈萩原研二的事情不是吗?”浅仓真用优雅的腔调,慢条斯理地说出这句话。
而他这句话出口,门里的松田阵平便没有了动静,半晌过后,防盗链解开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是门锁转动的喀拉声。
在合页嘎吱作响的伴奏中,松田阵平出现在浅仓真的面前。
“请进。”他退到一边,给两人让开位置。
浅仓真也不客气,带头走进松田的房间中,而那个大汉则是扛着身上的麻袋,稍微弯腰走了进来。
“这房间的布置还算不错。”一走进去,他就感叹一句,然后用眼神示意黑熊面具的大汉把麻袋放下。
麻袋之中装着的,自然就是那个炸弹犯了。
“你想谈什么?”松田阵平旁观他们一阵,开口询问道。
“很简单这位呢?”浅仓真打了个响指,让身边人把麻袋解开,把里面那个不成人形的家伙露了出来。
“他,就是当年的那个炸弹犯了,而这——”
没等松田疑惑的话问出口,他继续从兜里摸出一张光盘放在客厅的茶几上,“这是这家伙承认的视频,当然,我用了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但我想你现在不会和我计较这么多的吧。”
松田阵平犹豫片刻,拿起光盘,追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他现在的心情,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困惑,惊喜,怀疑混杂。
“怎么说呢”浅仓真敲了敲熊猫面具的眉心。
“我认识一个朋友,他不幸卷入这家伙造成的爆炸事件之中,所以我让他付出了代价。”
“毕竟,我可不想他犯下这么严重的错误之后还能到监狱里去安度晚年,要真是这样,未免也太便宜他了。”
听着浅仓真的话,松田阵平面色阴晴不定,不知该如何是好,恍惚之间,连浅仓真两人什么时候离去的都没有留意。
等他回过神来,家里只剩下他自己,以及被五花大绑还塞住嘴的炸弹犯。
而炸弹犯见两个凶神走后,赶紧唔唔唔挣扎起来。
松田阵平看着他的动作,又望了眼自己手上的光盘,思考片刻,决定先把这里面的内容看了再做决定。
屋外稍远的地方,大汉坐上驾驶座,对后面的白兰地好奇问道:“白兰地大人,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