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佐藤敬吾之死的消息很快就传播了出去。
当然,这个消息只局限于极小部分人知晓,在大众领域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
毕竟在他们眼中,真正佐藤敬吾已经因为庭院不明起火被烧死了。
而公安这边,显然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把烧死的是替身,真正的人在他们的保护中被杀手刺杀的消息放出去。
所以事情就这么毫无波澜地翻开新的一页。
只是——
该关注的人,却依旧会关注这件事情。
一个湖泊边上,身形枯槁,一身和服装束,裸露皮肤上布满老年斑的耄老之人正在安静垂钓。
一个管家打扮的人接了电话,小心翼翼地走到他的身边,低声说道。
“佐藤老爷,敬吾少爷死了。”
佐藤正彦,佐藤敬吾的父亲,今年九十又三,老来得子,外人看来他对敬吾甚是恩宠。
“怎么死的。”
老人声音没有悲伤也没有愤怒,听上去只是死了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是被那个组织的杀手……”
听到这个答案,老人那满是皱纹的脸没有任何变化。
“是吗?”他想了想,“是他们想杀我儿子向我示威,还是有人出钱买了他的命呢?”
“这个……”
公安那边还算是有点理智,并没有把降谷零卧底的事实泄露出去——如果让这人得知公安想帮卧底上位导致他儿子死掉的话——
公安当然不会有什么事情,但其中的高层领导,恐怕就要挨个换个遍了。
“不知道吗?”佐藤正彦念叨一下,“那就算了吧,毕竟是那个组织呢。”
事实上,他也并没有太宠爱自己的儿子,或者说,曾经很宠爱,毕竟老来得子又是唯一的继承人,但后来知晓了乌丸莲耶的研究之后,他就没那么在意佐藤敬吾的事情了。
培养继承人,哪有自己永生不死永远掌权好呢。
“真可惜,要是当初不逼那么紧,先答应那只乌鸦的合作,或许现在……”他看了眼自己瘦得只有一层皮的手臂,感觉到了后悔。
“那,不管吗?”管家试探问道。
“不用去管。”佐藤正彦苍老的声音回答,但片刻以后,他又叫住离去的管家,改口道,“那个杀了敬吾的杀手,想办法解决掉吧。”
“是。”
……
白兰地很快就知晓了苏格兰的成功,当收到消息之时,他在靶场,握着练习用枪站在琴酒身旁两个空位之外的位置上。
“喏,目标死了。”
他连开六枪,枪枪正中靶心。
“你现在找我,是想让我打消对波本的怀疑吗?”
琴酒将子弹一枚一枚地塞入弹夹,黄铜色的子弹在室内灯光的照耀下流淌出黄金般的光泽。
“咔——”
弹夹插入。
“砰砰砰砰砰砰。”
瞬间打空。
“当然不是,你我都清楚,你不会因为我的劝说而打消疑虑,你只会相信自己的眼睛。”
浅仓真抛着没有子弹的手枪,继续说道,“我要是想打消的你怀疑,只能设个陷阱让你看到你想看的内容。”
说这话的同时,他握住枪管,像投掷回旋镖一样将枪投出。
“我枪法还是挺准的嘛,又是靶心。”
随后他转身看向琴酒:“怎么样,比试一下,我赢了,你就暂停对波本的调查,我输了,波本就任你处置。”
“哦,是吗?”
琴酒笑了一声,将空弹夹退出后立刻换上新的弹夹,然后目光看向白兰地,手中凭借记忆对准目标开枪射出。
满成绩。
“当然。”
浅仓真也看向他的眼睛,回答道,同样是记忆的射击。
同样一分未失。
“我们上次较量是什么时候呢?”
琴酒问道。
“八个月前,我稍逊一筹,差了一分。”浅仓真回答。
“那现在,你觉得你能赢?”琴酒好奇问道。
“这并不是赢不赢的问题。”
浅仓真一边开枪不断清空着子弹,一边回答,“尽管我觉得自己输不了。”
听到这句话,一直冷脸,即便露出笑容也是冷笑的琴酒居然有些开朗地笑出了声。
“哈哈哈——”
“既然你觉得输不了,那就试试看吧!”
枪声不绝,子弹连绵,一分钟过去,两人同时将手枪放在桌上。
“伏特加,点数。”浅仓真不客气地命令道。
伏特加看了一眼琴酒,琴酒扬了一下下巴,“去吧。”
片刻之后,结果出来。
“大哥,平局。”
“平局……”浅仓真摸了摸鼻梁,问道,“这怎么算?”
“哼,算你赢吧,波本的事情,可别出问题了。”
“放心,不会的,他的未来,已经被我确定了。”
浅仓真手指放进平放在桌上的手枪的扳机中,像是画画一般拖动着手枪在桌上移动。
实际上,当琴酒接受浅仓真的比试邀请的时候,结果就已经确定了——本应该直接杀向波本的他做出其他的选择,怀不怀疑就是次要的事情了。
“不过,我这里还有一件难度挺大的事情,需要你去解决。”
“什么事情?”
没了波本的事情以后,琴酒一下子又无事可做了——简单的刺杀用不上他这样的王牌,交易也有没有代号的正式成员去接洽,实验方面以他的柯学素养也只能去当只银毛实验鼠。
“呀,佐藤敬吾那家伙,背后有个挺麻烦的老东西……这次杀了他的独苗……”
他叹了口气。
“虽说那家伙一直被人说是像蛇一样冷血,但佐藤敬吾毕竟是他的儿子,狗养个几年都有感情,别说人了。”
浅仓真三言两语说完了佐藤正彦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