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占卜屋里出来以后,浅仓真看见安室透的身影正从胡同外面朝着这边走来,一身的衣服有一块锐器划过的巨大豁口,使得上半身的大半皮肤裸在外面。
“遇到什么了?”
安室透扯了扯衣服,让其不至于当场滑落,眼神怪异地从认知中找了个合适的名词作为回答:“魔法师。”
实际上,一个训练有素的公安警察面对一个十三岁的魔女幼崽,无论是经验还是反应前者都远胜后者——
所以当小泉红子自信满满抢先动手的数秒中内,她就被安室透接近到身前——当然,面对出身岛国的孩子,安室透潜意识选择了留手,动作是冲着控制对方的目的去的。
若是这时候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个五大三粗长得和伏特加差不多的壮汉,他出手必定招招致命。
双标。
而这不自觉的留手,就造成了他此时胸前衣服上的豁口——谁能想到一个穿着单薄的小女孩能凭空掏出一把人高的长柄镰刀,还能将之用的熟练异常呢?
一时不查,刺啦一声,刀尖从下至上。
小泉红子算不上杀伐果断,这次攻击怀着的想法也只是将安室透击退——
当然,即便她怀着杀意,以安室透的身法和反应恐怕也受不了什么伤害,不过那时候面对全力出手的公安特务,她估计撑不了几下。
“一个女国中生?”浅仓真问。
“嗯。”安室透回答,旋即语调一升,“嗯?”
这话的意思,白兰地似乎知晓刚才那个女孩是谁。
当向别人询问一个人是否为自己脑海中想象的对象的时候,最优先询问的应当是最普遍的印象,比如性别、年龄、外表特征等。
国中生这个词属于特定词汇,平常询问的时候并不会出现在第一序列。
会出现这种情况,只可能是说话者本身就知晓那人是谁,问出口只是为了进行最终的确认而已。
“啊,我知道她。”浅仓真点头说道,“不过你居然会这么狼狈看到是小女孩就留手了?”
他这话说的是事实,于是安室透默认下来,并且尽量让自己露出惭愧的神情,以表现在此事上的失误。
演技。
现在的安室透虽然有了波本这一代号,但还远不如原历史四年后立下那么多功勋,行事风格也就更加偏向于一个刚入职场的新人。
像那种伙同贝尔摩德一起当谜语人的操作,还不是现在的他能做出来的。
一阵闪烁,小泉红子扶着人高的镰刀在街角出现,脸上还挂着愤愤不平地恼怒。
身为魔女,魔法没有作用先不说,打起来居然还打不过普通人,要不是她还藏着跑路的法术,现在估计就被拎在墙角当俘虏了。
“这里就是和我不对付。”
她恨恨地用脚踢着路上的小石子,嘴里喃喃咒骂。
“封印明明随着时代就会自己被消灭,却不知道被什么人打开,人也是,接二连三遇到能抵抗自己法术的怪胎。”
“还有!”
念到这里,她又把目光转向周围对她打扮投来注视目光的人群吼道:“你们看什么,都给我离开!”
不可见的法术力量从她的身上爆发,席卷着冲向周围的人群,在魔法的作用之下,这些原本对她感到奇怪的人们,眼睛纷纷变得迷茫然后调转方向不约而同的远离这里。
这时候,看到法术依旧有效,她的心情好转了些许,深吸口气以后——
她决定不管这些烦心事,速度把问题解决掉就立刻回转岛国潜心修行。
总有一天,她能让世界上所有人都被她的魔法蛊惑拜倒在她的裙下。
……
招募完占卜师,将自己的势力拓展到魔法界以后,浅仓真此行取得了第一件意料之外的收获。
“占卜结束了,这个占卜师的水平还不错。”浅仓真扬了扬手中的批语,引得安室透目光一阵晃动。
刚才亲身了解到魔女存在以后,他已经在世界观里加入了魔法这一要素,如此一来他自然便想到了刚才的那位占卜师。
想到这里,那句已经身处悬崖边缘的批语便浮上脑海,让他心中染上一抹阴霾。
不对,但很快,他打消了自己的担忧——
身处边缘什么的根本不重要,在亲手杀死景光的那一刻,他就等同于是随着景光掉落的身影一起坠落谷底了。
还有什么需要退后的呢?
“你要看吗?”
浅仓真留意到了他的眼神,将记着批语的纸条随手递给安室透,随后转身向着胡同口走去。
“走吧,波本。”
安室接过纸条跟在他的身后,将其展开阅读上面的内容。
一眼扫过以后,他却满头黑线地将其揉成一团,丢进下水道井里。
可恶,这家伙怎么真的问的姻缘啊!
“说起来,我年轻时候也问过这些东西。”
一边走着,浅仓真开始用怀念过去的口吻回忆着以前的事情。
听到这话的安室透,连忙打起精神仔细关注起他后续的话来——白兰地的过去,哪怕是无足轻重的小事,因为其在组织中的地位也会是价值颇高的重要情报。
“当时眼见着周围人一个个散发出恋爱的味道,我在路过占卜屋的时候顺便问了一下良缘何在。”
“那个占卜师和我说很快就能找到心仪的恋人。”
没想到白兰地以前的画风居然这么正常,安室透无声地想到。
“然而直到退学之后,我却依旧没有遇到哪怕一个喜欢我的人。”
安室透耐心地听着,并且试图从中分析白兰地说这些话是否有什么其他的意义。
“后来我去问的时候,他才对我说出真相,他是看我长得特别帅,才猜测我会很快找到恋人……”
“……”
“唉,这就是社会的刻板印象。”
“……”
在这一刻,安室透觉得自己严阵以待的表现就像个傻瓜。
只见他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