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浅仓真有什么关系?
清本正隆听到这个消息,眼睛里一阵失神,但很快,他便将其遮掩起来。
“关系的话,是同学。”
他并没有遮遮掩掩,毕竟他的档案就在公安,安室透只要翻一下就能知晓内情,瞒着也没什么意义。
“关系很好?”
以安室透的观察力,不可能放过清本这明显的神情变化。
“现在以我的立场,再说和他的关系——”
一个是公安警察,一个是犯罪组织成员,不管是前途还是为了其他,清本正隆最好的方式是彻底撇清和浅仓真的关系。
但他嘴唇嗫嚅几下,摇头叹了口气。
“算了,我以前和他关系很好,说得不自量力一点,是一起立志要改变这个世界的嗯朋友——”
说这话时,清本正隆的脸上浮现一丝尴尬,以他现在的年龄,着实不是曾经那个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声喊出自己志向的少年人了。
“挚友?”
面前这个人和浅仓真的关系,同样是警校同学,同样是志同道合,同样是一方身处组织另外一方位于警界。
虽说后者因为家庭缘故受到波及,但据安室透的观察,浅仓真寄托组织似乎有某种难言之隐。
这种熟悉的既视感,难免让他生出一些感触。
“呀,其实现在已经不能算挚友了。”
到这个时候,清本正隆终于是表现出了在风见面前那种老油条的油嘴滑舌。
“毕竟以前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现在既然知道了他成为了犯罪者那么也就没有办法再做朋友了。”
“真要是遇见的话,我会把他抓进监狱里的。”
话是这样义正言辞的话,但语气语调,却是一种曾经的朋友犯事了别影响到我前途的样式。
安室透认真听着他说的内容,目不转睛地看着清本正隆的眼睛,试图从中读出真实的想法。
然而清本正隆脸朝旁边一转,躲过了他的审视。
说的是假话。
安室透对这个人所说的话做出了判断,清本正隆和浅仓真的关系,绝对比想象中更加亲密,说话之中的口吻与情感,让他很难不联想起在警校时候的朋友。
将心比心之下,他恍然觉得,浅仓真这个人物,如果确实如同他观察到的情况来看,也许的确是能够争取的对象。
做出了这个判断以后,他收起情报,随后将开罗之行的详细情况汇总整理出来,传达给了清本正隆。
其中着墨最多的,当然是魔法的真实存在。
一段时间过去,两人交换情报完毕,安室透拿着咖啡厅的入职通知,推门离开了这家咖啡厅,而清本正隆,则是作为店长,继续留在店里经营着店铺,等待情报员前来从他手里拿走情报。
这次谈话中,安室透看出了清本正隆在说谎,但没完全看出。
后面他说会把浅仓真抓进监狱的确是谎言没有错误,但前面的关于他和浅仓真的关系那里,根本不是真相。
两个人的关系是好是坏这种事情其实很玄学,有的人面上整天打架,但关系就是好得没话说,有的人看起来和和气气,实则人厌狗嫌。
这种情况,外人对两人关系的评价,并不能完全采信。
也就是说,在这方面胡编乱造,别人没办法抓到用以证伪的证据。
浅仓真和清本正隆的关系,仔细想想,以他这样的性格,即便是加入组织后不断跌破底限,最开始的时候,真的会存在挚友这种奢侈的东西吗?
显然不可能的。
警校时期的浅仓真成绩确实优异,但活动轨迹很是简单,三点一线,学校,家,医院,根本没有闲工夫去进行交际。
倒不是他不想去交际,主要是当时身体状况着实堪忧,各大精神疾病专家联合会诊,情况之复杂,用句简单的话来说,浅仓真年纪轻轻,就在柯南世界的精神病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最后的结果算是幸运,他被治好了,这才没有给医学界留下一个未解之谜。
言归正传,清本正隆为什么表现出一副他和浅仓真关系颇深的模样呢?
现在先点明一个已经不算秘密的事实,他是白兰地在公安里的间谍,一些保密层级不那么高的情报会经过他手,最终流入白兰地的手中。
他选择臣服白兰地的理由,无非是现实与想象的落差,对丑恶的无能。其中弯绕过于复杂,暂且用一言难尽,不提也罢这八个字一笔带过。
而作为公安警察身份的他,能够接触到安室透的资料,尽管降谷零的档案是绝密,但人在这里,真名在这里,结合一些情报随便一查,就能摸清楚他的情况。
如此一来,他自然就清楚了降谷零以及他的四位小伙伴的事情。
基于这个基础,清本正隆将自己和浅仓真塑造成一对分处光暗两端的挚友,自然而然便能引起安室透的共情。
当然,他也清楚,想骗过公安的王牌,这种简单的骗局蒙骗得了一时,蒙骗不了一世。
于是后面他又做出了另外的表演,以同浅仓真表面上恩断义绝故意让其看出破绽,借此让安室透跳过对他们两人真实关系的怀疑,从而着重关注他对浅仓真的友情并没有断绝。
而当他开始关注这点的时候,那两人的挚友关系,便不知不觉成为了被默认的事实。
安室透走在回程的路上。
昏黄的天空,远处的火烧云在逐渐褪色,正赶上晚高峰的他,听着旁边马路上的车流往来的声音,心情有些复杂。
浅仓真这个人,确实和他想的差不多,出身警察学校,心里怀有难言之隐,从这个角度来说,只要利用好这一点,他就很可能成为自己执行卧底任务的臂助,算是一件让人振奋的消息。
然而造成这件事情的缘由,却是因为高层的算计与无能,那位居国民头上的庞然大物,此刻在安室透的眼中,从未这么像过一只张牙舞爪的食人妖魔。
一想到这里,他就有忍不住遗憾与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