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循着白兰地发给他的地址来到一栋别墅面前。
又是一处没见过的房产。
透过铸铁栅栏建起的围墙,安室透的目光从爬满不知名绿色藤蔓的空隙之间,瞥见内里的盛开着应季鲜花的小花园。
他走到门铃前按下门铃,静静等待回应的同时,机警地注意着周遭的风吹草动。
就在他的注意力分散在四周的时候,“咔哒”一声,铁门的锁自己打开,伴随着弹簧机括的震动,缓缓向内拉出一道大约两人并行的通路。
见到这个场景,安室透抬头眺望了一下别墅主体,却见二楼的窗户边,白兰地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看到他后点点头走进死角消失不见。
半分钟后,安室透走进别墅。
说实话,这栋别墅的外面看着普通,内里的结构却颇为独特,进门以后是一条狭长的通道,两边尽管亮着灯,但光线细微,根本照不清甬道的全貌。
这种装潢风格安室透心生疑惑,但也只能顺着点亮的灯光前行。
没走多久,他便来到尽头,估算一下行走的时间,大约是横穿了半个别墅的距离。
此刻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两扇非常古朴的原木双开门,门边包着上了年头的金属铁皮,门扉上各有两把平行的利剑横插,其上均匀排布着固定的铆钉。
这扇门说起来有些抽象,但外貌可以用很简单的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柯南剧集转场时那扇开合的大门。
没错,浅仓真在这里将之复刻了出来。
安室透推开门扉,迈步走了进去。
门后面——
是四层楼高的环状馆藏,墙壁上整整齐齐地放满各种书籍,原本应当是楼层地板的位置是凸出的走廊,层层的走廊间用木制的楼梯相连。
空气中扑面而来的是木头花与墨迹的清香,明媚的阳光经过橘黄玻璃的洗礼,让整个图书馆洋溢着温暖地曦光。
整个馆藏的色调,宛如翻出几十年前的老电影一般,蒙上了一层梦幻的昏黄。
安室透走进的房间,见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副光景。
浅仓真站在二楼的走廊上,穿一件蓝灰色高领手织毛衣,捧着一本精装的硬皮书籍,背靠在书架的脊上安静地阅读。
看着这一幕,安室透没有出声,静静等着白兰地的动静。
浅仓真将手中的书一合。
“啪。”
精装书的敲击声在寂静的封闭空间中格外清脆。
听到这个声音,安室精神一提。
“跟我上去。”
浅仓真随手将书插回书架上的空隙,手指轻轻划过书脊,沿着楼梯一路向上。
安室透加快脚步,跟在他的后面。
最终,四楼。
这一层和,向外展露的窄边上记录着一个个人名。
看到这些,安室瞬间便反应过来这里放着的是什么东西——他们加入组织的投名状,杀人的录像带。
环顾整整一圈,心算一遍录像带的数量,结果让他后背一凉,头皮发麻。
如果一份录像带代表着一个人的话,那么这里的成千上万的份数,岂不是说明仅仅是作为投名状,就有数万人遇害。
骤然发觉这一现实,饶是心理素质极佳的他也难免呼吸加速起来。
“喏,这些。”
浅仓真留意到他的表现,转身将一份搭在走廊扶手上的清单交到他的面前,“怎么,很惊讶?”
以白兰地的观察力,没注意到这点才是破绽,所幸哪怕是琴酒在看到如此壮观的投名状都难免会情绪波动,安室透这个表现尚且算是合理。
“是有一些。”
面对浅仓真递过来的台阶,破防的安室透没有多想,借机收敛起震撼的心绪,接过浅仓真递过来的清单,吁了口气,“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么惊人的场面。”
他感叹一句后,顺势转移话题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对照名单,把已经死掉的人员的录像带从这里撤除。”
清除无用的投名状,就是这次浅仓真给安室透安排的任务。
交代完后,浅仓真已经走到书架前面,开始从中抽出无用的录像带来。
降谷零将清单摊在面前,扫过上面的名字,最终目光凝聚在“绿川光”上面。
看到这个名字,一股难以言喻的悲痛涌上心头,眼眶不自觉湿润起来。
不行。
感觉到眼角的异样,他赶忙转过身去,背对白兰地的方向,仰头装作对比着手中清单查看高处录像带的样子,借此整理好险些崩溃的情绪。
而等待平复下来再看这里的时候,他发现也并不是所有的盒子都装着录像带,这里绝大部分的空间都是空,也就是说,除了他附近的这些,很多都只是让这一层不至于太空旷的装饰而已。
察觉这一点后,他松了口气,还好,情况还不至于这么严重。
就说警视厅还不至于废物到这个程度,死了那么多人都没有半点警觉。
可惜他现在忘记的一件事情,那就是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白兰地又怎么可能把所有的都储藏在这同一个地方。
在经过初见的震撼,安室透对于这缩水后的数量的接受能力大增,对照着清单上的姓名,将录像带一个个抽出来堆在一起。
掠过绿川光的那份时,他尽可能让自己的动作保持不变,面不改色地将其丢到一旁,随后转而继续搜索下一份的位置。
然而几份过后,清单上的名姓接近结尾。
在拿出既定目标的时候,他视野的余光在书架上瞥见一个熟悉的名字。
这种熟悉感,让他做出丢弃动作的同时,将视线移动过去,将那个名字收在眼底。
可看清过后——
“怎么会,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面对书架,背对白兰地的他,现在可以没有顾忌地脸色骤变。
只见这录音盒上,清晰地写着“松田陣平”这四个汉字。
反复确认多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