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野志保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高兴吗?
这是应该的,毕竟出来之前,她一度认为这是在浪费时间。
虽然她玩得确实挺开心的,但——
等她差不多玩得高兴的时候,突然停下来说有工作是不是有点过于欠揍了呢?
“为什么在这个地方?”
宫野志保控制着心中的不满,打量实验室布置的同时询问道。
这里没有使用的痕迹,显然是为了躲避外界的探查,专门建造了一间没有任何记录的实验室。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在游乐园
在盛装幸福与快乐的地下,隐藏着黑暗组织的研究所,这种惊人的反差感——少女觉得这或许就是白兰地的恶趣味。
“因为安全。”
浅仓真解释道。
“在修建地下游乐设施的时候,可以很方便地弄出一些不在设计图上的房间,而且这种地方人员流动的问题,很容易就能把实验室的日常用度掩盖过去。”
游乐设施的耗电量很大,足以掩盖实验室的日常用电,其次园内面向游客开设的餐厅也能将研究员的一日三餐轻易覆盖。
更何况——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
宫野志保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还有呢?”
“还有,我觉得听到后面的话你可能不会很高兴。”
“嗯?”
宫野志保眉毛挑了挑。
“你以为我是小孩子?”
“没错。”
“什么没错?”宫野志保愣了一小会儿,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
“对,我觉得在这种环境下,说不定你会高兴。”
“喂。”宫野志保心情不爽起来,这是真把她当小孩子了啊。
然而她还没开始表达不满,刚才自己说过的话就浮现在脑海里,表示她不高兴无疑是坐实小孩子的事实,只能闭口不言生着闷气。
“生气了?”
“没!”
看到她的样子,浅仓真没有太过在意,这种小情绪,他相信宫野志保有自我调节的能力,而且想要成为大人,只是年龄成年了可不行,为了少女的身心健康,这种微不足道的不爽正是她这个年龄应该经受的。
不再理会生气的宫野志保,浅仓真拿出电话,开始发布命令。
而看到他这个模样,宫野志保也放下不悦的心情,熟悉起这间新实验室的器具来——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沉闷的枪响过后,一人应声倒地。
“没打死吧?”过了一会儿,浩司一脚踩住“死者”蠕动的手,以防其留下死亡前的讯息,“琴酒之前不是建议你瞄准目标的头吗?”
“你也说了,那只是建议。”苏格兰没有收枪,缓步走到办公桌的侧方,“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我来请你。”
这里是一家黑道上的后起之秀。
自从白兰地建立的共同分享利润,共同打压新人的体系破产之后,像这种新生的挑战者就逐渐多了起来。
办公桌下的是一个年近五十的中年男人,论身形也算得上是虎背熊腰,上半身更是绘着堪称绚丽的猛兽纹身,活脱脱一副黑道老大的模样。
“看起来不像是能当狗的材料。”
浩司朝地上顺手补了一枪,踱步到苏格兰的身侧,打量起那位枪口临身却没有惧色的处决目标。
地下世界好勇斗狠的人不少,但很少有人能在死亡面前面不改色,再加上组织在外的凶名,这种情况就更是少见。
“那就直接解决吧。”
苏格兰毫不在乎地开枪,他才不关心组织收纳多少部下,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留着也只是祸害。
没有任何波澜地杀死目标后,两人掐着警方赶来的时间撤离现场。
“任务真是越来越繁重了。”浩司倚靠在车窗边上,一边无意识地眺望外面后退的风景,一边抱怨似的说道。
“没什么区别吧。”
苏格兰倒没什么感觉,他本身负责的情报事务从来不是一件轻松的活。
“就是这朗姆有些让人讨厌。”
作为组织内部明面上硕果仅存的白兰地派系,苏格兰的境况其实比想象中那轻松得多。
原因还是那样,身为在幕后遥控组织的boss,是绝对不可能坐视组织内部某个干部一家独大的,现在白兰地果断抽身,朗姆的集权行为自然惊起了boss的警觉。
“既然觉得讨厌的话,我们找个机会做掉他吧。”浩司提着意见。
“能找到机会吗?”
苏格兰反问,长时间的相处让他摸清了这位搭档的一些底细,对朗姆的极端敌意,身手厉害得惊人。
偶尔的一次交手,虽说有轻敌成分,可他居然没有半点抵抗能力地落败。
“不行,找不到。”浩司自暴自弃地回答。
白兰地起码还会时常在他们面前露面,但朗姆那家伙,以他们的实力,根本摸不到对方的行踪——明明只是白兰地的手下败将,放在他们面前却出乎意料地棘手。
“能问一下,你和朗姆的恩怨是什么吗?”苏格兰好奇问。
他确实很想知晓这位白兰地安排给他的搭档的底细,但奈何根本无法绕过浩司本人命令手下的情报人员去收集相关的情报。
“不能。”浩司言简意赅,结束了这个话题。
他实在不愿意和外人提及自己的往事,更别说是苏格兰这个已经隐隐开始沉迷于现有身份的危险人物了。
作为旁观者,他能看清苏格兰的每一次抉择,从最初违背本心的杀人行为,到用看似合理的理由说服自己的行动,最后成为现在这般模样,于组织中竖立起一面与朗姆对立的旗帜。
这可不是出于无奈可以达到的程度。
他现在可以理解苏格兰这位立场明确的白兰地派的实权干部,为什么会被单独留在组织中了。
组织内部的权力倾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