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彼时手机又开始呜呜震动起来,还是宋大志的号码。好在我之前修改了备注,不然还真不知怎么和闻东解释。
“不接?”
看我把电话挂了,他问。
“陌生号码,没必要接。”
他没吱声,或许压根儿没当回事。我心头松了口气。
“走吧,一会儿迟到了。”
我先说。
“走。”
这房子的事情变成下午我上班时的消遣物,闻东速度之快,租下房子直接带我过去,甚至都没问过我怎么想。
和宿舍比起来,谁不想住外边?只是没人愿意花那一笔多出来的钱而已。
工地上也有一些临组夫妻搬出去的,但没像他租这么久的,都是中途利益不平闹掰而回,等下一次又瞎猫对死耗子后又搬出去,如此循环。
我现在也是闻东养着的人。
只是如果真住在一起,和宋大志一家联系时会不会露馅?
毕竟第一次时闻东问我是不是单身,我回他说是。
这凭空多出来一个老公
实话说,我想抓住这只潜力股。我不想放过改变自己人生的机会。我不想一辈子就在工地上打交道。
我不能让他知道宋大志一家的存在,在和他们把关系撇清之前,或许我都该住在宿舍为好?
姜伟在工地上凭空消失了,但我却和刘畅打了个照面,我垂眸推着推车走,工帽几乎盖住视线,他该不会在我务工时叫住我吧?
我也没那么大魅力。
然而就在我庆幸自己没被叫停下时他正好扬声对着我“唉”了声。
我的心一顿,我打算不管,装不知道继续推车前行。
“邹侠!”
这次他直呼其名了。
人向我走来。刹那间我感觉工地上好多人的目光都朝着我扫来,好烫又热。最后是闻东将我置于身后。
这么多双眼睛下,他公开和刘畅对着来,护着我。
我的心是乱的,此刻都谈不上什么感不感动。我只想息事平人。
“呵。保护伞?”
刘畅这话是对我说的。
我在后边儿拉闻东,没拉动。
“邹侠,把东西给我推过去。”
闻东扭头和我说,帮我把推车换了个方向,示意我推到他上工的位置去。
“行。”
我顺着闻东的话说。
“别动。”
刘畅声音幽幽地道。这是摆明了要和闻东杠上。我怕极了,心头对刘畅自是很不爽,却又深知捅事儿出来是我们吃亏。
于是只能憋着一口气打周旋。
“刘大哥,你要是需要砖头,我先帮闻东送过去一车再给你送。我先答应他的。”
“不是,邹侠,你跟我打哑迷呢?老子需要砖头?”刘畅挑事道:“我和这小子能一样?”
这是在彰显身份,装逼之道。
“你是不一样,我最起码在推进工程,你,呵,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对得上你拿的钱?”
刘畅嘲笑几声,后退,从他小弟手里接过钢管。
那钢管一下就把我看愣住了,令我心头直跳。
刘畅脸色一变,一钢管敲在我的推车上,发出巨响。在场的人都被狠狠吓了一跳。
我更是腿脚发软。
“挑衅我?”刘畅问。
我还想周旋,却被闻东挡在身后。他上前一步,只身望着刘畅,声色平而静,根本没把刘畅放眼里的清冷矜贵模样。
“小人才会动不动就提挑衅。如果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你说什么?”
“我说,人家给钱不是让你挑事的。劝你看在那几个钱的份儿上,少作点。”
“你他妈找死!”
“哥,哥!上面来人了。让你过去一趟!”
众人屏息时,刘畅将钢管举到了头顶,眼看就要落在闻东发顶。而闻东纹丝不动,某个人在远处边跑边喊刘畅。
钢管在闻东头上一小段距离定格。
我腿软得只能靠着推车站定。
刘畅落下一句“你给我等着”后转身吱了一声“走”后带那一帮小弟走了。
闻东扶了我一下,见我还不太好,便让我坐下缓缓。
他给我拧开一瓶水,递过来:“喝一口。不急,没事。”
我用手扇扇风,喘着气喝了一口压惊。
“你还笑?我都要吓死了。”我倪他:“你说你惹他干什么?又不是命硬!”
“挺硬的。”
我都想锤他了,抡起拳头却发现还有人在注意这边,我视线扫过,人家又佯装成认真砌砖和搬砖的样子了。
我拧上瓶盖,起身:“你快回工位上去吧,我没事了。快点儿。”
“你没事了?”
“嗯,没事。”
“好,水你拿走,我有。”
我沉了口气,丢在推车里,点头。手刚推动车却听到又有人喊。
“闻东,过来一下。”
我和工地上的人全都被这一声喊吸住注意力。
“该不会是刘畅故意找人支走你吧?闻东,你别去。”
那边却又喊一声:“闻东,快点儿,领导找你!”
领导?
我还是不信。我们这号人怎么可能被领导关注?即便是发生矛盾上面也是找刘畅,和刘畅对接。我就怕是刘畅找人搞的幌子。
想悄悄把闻东支走,带到一个无人地带,对闻东下手。
“你别去。”
我抓紧他衣袖。
“没事,我去去就回。别怕。”闻东把我手拉开,反握在掌心,眼神安抚:“顺道和上面反映一下工地上的情况,这是好机会。”
“闻东!”
“去去就回。”
闻东转身就走,越过操作场地,背影越来越远。
有人开始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