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你说什么了?”
路上,闻东问我。
“没什么。”
闻东递了一个不信的眼神过来。只是却不继续问了,似乎也不放在心上。
“你不好奇?”
闻东斜我一眼,道:“就是那些有的没的,你说不说都可以。”
我嗤鼻一笑。
羡慕道:“你倒是看得轻松。”
“不然呢?还能压在心里一直想?想破头最后无济于事?”
他把我往怀里一搂,我下意识眼观四周,却听他道:“在乎外人眼光的人才会因为各种破事儿想破头。邹侠,只要不能给你带来利益的人,看都不要多看一眼,浪费眼细胞。”
闻东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我很认可这话,只是我或许没他那么有底气。这么想时,我插在兜里那只手暗暗加了力道握住那张名片。
月薪一万,加上那多出来的五万,足够我走出这个工地开启新的生活了。
对闻东而言,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影响?
最起码目前他打算就在这儿,要不要先答应,把这几个月的万元月薪拿了再说?如果闻东毕业后不选择这儿,大不了那年终我不要了。
到手多少算多少。
但,那样会不会因小失大?如果闻东知道我拿他做交易,他还会义无反顾地这么粘着我,还想要我吗?
“你真不好奇他对我说了什么吗?”一个想法入我脑海,我冷不丁故作深沉地挑起话题。闻东却把工帽重新戴我头上、
“搬砖吧。”
“他给我一大笔钱,让我离开你。”我抓住他手腕,在他转身离开之际,低声道。
他缓缓回眸。
我甚至看不见他神色中有变动,他到底信还是不信?
他只是声音低低地问:“所以呢?你卖了吗?”
我摇头,心里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似的,答:“还没,还在考虑。”
我揶揄道:“好大一笔呢。你不生气吗?”
“能分赃的话,算我一个。”
“?”
他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你就没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好好搬砖,实打实的钱。”闻东只把那瓶水从地上捡起来放我推车里,说:“以后,我可以给你挣很多钱,不急于一时。”
他说:“去吧。”
我悻悻点头,推车走了,人却是迷糊的。
以后~~
真的有以后吗?听雷军那口气,看他为了留下闻东费这么大力,我知道闻东是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的苗子。
可
我和他真是云泥之别,这以后的步子,要怎么才能步调一致?
我真的能胜任他身边人的位置吗?
我几乎是带着这些疑惑搬完砖,回寝室冲澡。我没打开淋浴,就抹了沐浴露搓,王秋霞们三人回来时没察觉到我,在外头议论。
张静说:“听说大老板见了闻东,邹侠也去了。不知道什么情况,闻东来头好像不小。”
王艳:“闻东对邹侠好像是真的。”
王秋霞先嗤了声,旋即道:“那又怎么样?闻东怎么都比不过刘畅那种人。就算是大才子,那也得有机会展示。
刘畅是实打实的有钱。说起来,闻东不过就是穷学生,不然怎么会在咱们工地搬砖?说到底还不是缺钱。”
我将淋浴打开。
外面瞬间戛然而止。有小鸡啄米似的声音浮起,但一阵细碎声响后便彻底安静下来了。
张静清着嗓子靠近:“邹侠,你在冲澡吗?”
“嗯。”
我应了声。
“那,那什么,水温还行吗?”
“还行,没一些人的嘴烫,还算解暑。”
张静打着哈哈尬笑,口里叨着“那就好”回她的床铺。
冲完澡闻东打电话叫我下楼,说要带我去出租屋。宋大志那边关系还没解决好,我不太想和他住一块。但觉得该下去见一面。
但也仅仅是一个下午的时间,工地上的言语发生质的转变。
之前说我选闻东这穷学生简直是傻逼。
现在都在传我配不上这只潜力股。路过二楼拐角时,听趴在走廊嗑瓜子那两个女人说。
“呵,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怎么配?人家只是玩玩她而已!”
“他现在还没毕业,等毕业大把钱进账,第一件事就是踢了她!”说话的人还轻视地瞄我一眼:“牛气个屁!”
然后吐出瓜子皮。
“想唱戏还得看脸。”我把话接过来,指尖轻抓扶手,把这酸涩的水泼回去:“这瓜子应该是酸的吧?或是苦的,不然也不能这么难以下咽不是?
我猜,如果是你站在闻东面前去,他应该也是这个反应。吃不下,根本吃不下,得吐。”
“你!”
“没事少嚼舌根,虽然不能改变丑陋的脸,最起码不惹事。”我毫不留情地怼:“有本事的别躲在这儿吐粪,他就在楼下,去让他也玩一玩你呀~~”
“你!你这个骚女人!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骚?”
“呵。你有资格骚吗?”
话闭,不等她回应,我只身欢快下了楼。原本不打算和闻东一块儿出去,想找个借口先住在寝室。但这些人嘴太恶毒,嘴脸也恶心。
吐出来的不是脏水,是酸水。
我对酸过敏,怕忍不住动手。索性和闻东一块儿窜出工地,到了烟火气浓郁的租房处。
没先去住处,只是找了个烧烤店驻足。
“老板,我要一份盐菜脆哨炒饭!”
闻东握紧我的手,问:“这就行了?”
“那再来一份儿泡菜?”
他抿唇一笑,也对着老板道:“两份盐菜脆哨,两份泡菜。”
我正准备说“你不也是一样”,只是话到嗓子眼还没说出口就听到闻东又道:“打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