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霍司州看起来心情都很不好,整个霍氏弥漫着低气压。
安柚子每次过去送文件都小心翼翼,恨不能隐形进出。
“霍总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哀嚎趴在桌上:“网上不是说,霍先生夫妻特意赶回国,为他的婚礼做准备吗?这样的大好事,为什么还要整天臭着脸啊!打工真的好难!”
陆念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可能是有其他事情吧。”
她轻声安慰:“霍总只是冷了一点,不是没为难你吗?”
“那是冷了一点吗?明明是亿点!”
安柚子哭唧唧:“我现在看到霍总那张脸,小腿肚子就打颤。”
样子别提多可怜了。
才说完,就见白江与过来敲敲她的桌子:“安秘书。”
安柚子一下子弹坐起来。
“十分钟后有个会,还有,安排人去徐记买份糕点送到霍家老宅。”
看她这副模样,白江与眼底闪过笑意。
故意问:“安秘书该不会为了逃避工作,自己去买糕点吧?”
徐记的糕点很有名,就是又远又难买。
每天限量还要排队,一来一回,整个白天就过去了。
“胡说!”
被拆穿心思,安柚子瞪大眼睛,气鼓鼓:“我是那种工作不负责的人吗?”
白江与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摆明了在说她是。
安柚子咬牙切齿:“白特助放心,我肯定安排好!”
“那就好。”
白江与含笑离开。
安柚子脸上斗志昂扬的表情停顿,又想哭了:“呜呜呜我本来可以去徐记的……”
真的很想逃避工作啊!
看她变脸这么快,陆念眼底不由闪过笑意。
抬手拍拍她的后背,哄道:“好啦好啦,好好工作。我去徐记买糕点,好不好?”
她最近手头上没有紧急的工作,出去跑一趟也不耽误什么。
安柚子羡慕地看着她离开,垂头丧气去工作。
排队买好糕点,陆念带着东西赶到霍家老宅。
老管家接待了她,却没让她立刻走。
而是把她请到了池塘边。
霍老爷子依然在钓鱼,手上握着她送的鱼竿,听到动静也没什么反应。
陆念有点意外。
她以为自己送的东西,霍老爷子应该看不上,就算没当场扔了,也该束之高阁。
毕竟,霍老爷子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她送的鱼竿对普通人来说不错,在他面前只算得上普通。
而且——
她觉得,霍老爷子应该并不喜欢她。
“坐。”
霍老爷子示意旁边的椅子,甚至还亲手拿了新的鱼竿出来。
问她:“会钓鱼吗?”
陆念拿不准他的心思,摇摇头:“不会。”
“不会可以学。”
霍老爷子好像突然来了兴致。
真的像个慈爱和善的老人,细致耐心给她讲解钓鱼的诀窍,教她怎么辨别选择鱼饵,怎么抛竿收杆。
陆念很聪明,也有足够的耐心。
没多久就像模像样。
“钓鱼最重要的是耐心。”
霍老爷子看着平静的湖面,意味深长:“人看鱼竿,时常分不清到底是鱼竿动,还是人的心动。沉下心去辨别,才能真正把握住时机。”
陆念总觉得他似乎话里有话,懵懵懂懂应了声:“您的意思是,鱼竿动了不能急?”
“不。”
霍老爷子笑道:“太着急,鱼可能还没咬钩。太慢了,鱼也会跑。恰好的时机很短,你抓得住吗?”
“我不知道。”
陆念摇摇头,诚实道:“我没钓过鱼。”
霍老爷子看看她,和善道:“既然不知道,那就试试。你还年轻,空手而归很正常。只要手上握着鱼竿,总有一天能钓到鱼。”
陆念点头,忽然又说:“其实钓不到鱼也没什么吧?”
霍家老宅雕梁画栋,处处精心。
这湖泊一眼望过去,半边荷叶青青,有荷花盛开。
半边碧水蓝天,偶尔有鱼影闪过。
美得让人心也跟着静了。
“钓到鱼的瞬间很开心没错,等鱼来的时候也是开心的。”
陆念不自觉露出放松的微笑,看着鱼竿:“既然认真准备、全力等待过,就已经享受了钓鱼的乐趣。有没有钓到鱼其实并不重要。”
说完,她有点不好意思:“我这样,是不是太没有进取心了?”
太阳高悬,哪怕在遮阳伞底下,她瓷白的小脸照旧有点泛红。
黑框眼镜后的眼睛清澈明亮,干净得像明珠在水。
霍老爷子忽然大笑起来:“不,这样很好。享受过程,不去计较结果,很好。小丫……小伙子,记住你的话,哪怕永远钓不到鱼,你也是个很好的钓鱼佬了。”
话音刚落,陆念的鱼竿突然晃动起来。
“鱼!”
顾不上霍老爷子,她惊喜地笑了声。
按照他的教导收杆,一条肥硕的鱼甩着尾巴扔进桶里:“霍老先生,我成功了!”
霍老爷子愕然,看看鱼,又看看白发老管家:“你给她作弊了?”
“老爷子,您跟她并肩坐着呢。”
老管家提醒:“饵还是您帮忙挑的。”
霍老爷子沉默。
他喜欢钓鱼,这片池塘的鱼早就学精了。
坐一整天空手而归,已经是常态。
陆念这才坐下多久?有半小时吗?
难道说,这就是天选钓鱼佬?
霍老爷子不信邪:“继续,再来。”
他鼓足劲儿,重新给自己精心选了鱼饵,仔细观察选了更好的位置,继续下杆。
没过多久,陆念又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