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就是一个做奴才的,宫里头最下等的奴才,还比不上柳夫人身边的奴才,一生就是操劳的干苦活的命。所以当这些苦差事干的多了,自然也就习以为常了。轮椅是重的,但是到了奴婢的手上,即便再重上一倍,奴婢推起来,也是轻而易举,轻如鸿毛。哪里会像柳夫人您,不过就是推这一丁点的距离,就累的气喘吁吁,马上就扛不住,支撑不下去了。”
要说之前,青儿对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柳芸听到后定会十分的生气。
但是现在——
在听到青儿这略带讽刺的话,柳芸非但没有半点的生气,反倒是觉得青儿说的十分的在理。
毕竟……
有一点,她觉得青儿说的很对,那就是这些年,她养尊处优惯了,何时干过这样的苦差事?
就是因为养尊处优惯了,这辈子都没干过这样的活,所以突然推起轮椅来,自然也就气喘吁吁,觉得自己干不了这样的苦差事。
而青儿和张嬷嬷不一样,张嬷嬷身为自己身边的贴身嬷嬷,显然也无需干这么多的苦差事的,她若是想要张嬷嬷干什么,直接口头上吩咐张嬷嬷一声,她直接便下去吩咐府上的奴才去干了,完全无需自己动手。
但,至于张嬷嬷能够推动轮椅,且能如此的运动自如,半点也让她看不出轮椅有多重的样子,这其中,也完全是因为张嬷嬷是练家子,也是因为她是做奴才的,所以这种苦力活干得多了,自然也就习惯了,再苦再累的活,在她们那,都是习以为常的。
……
一晃,柳芸在关雎宫待的时间飞快,很快天都快要黑了。
然后柳芸就告辞准备离开了。
对于柳芸的离开,席苗苗和青儿倒是巴不得,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甚至在柳芸告辞离开的时候,俩人连看都没有看柳芸一眼。
倒是柳无烟,一听到柳芸出宫了,顿时眼眶就又红了。
席苗苗和青儿在一旁看到后,更是连连的摇头叹息。
她家那柔弱无骨,心地善良的娘娘,怎么就像是一个哭包啊。
她那哭唧唧的可怜的美人娘亲,怎么就那么爱哭啊。
光是这一天的时间里,都不知道哭了多少次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又欺负虐待她了呢。
不——
即便换成以前谁欺负柳无烟虐待柳无烟的时候,也没有见她哭成这样。
唉——
这该死的母女情分啊。
对于青儿和席苗苗的冷落态度,柳芸早就习惯了,因为她知道,才短短一天的时间里,不可能让席苗苗对自己产生这么大的改观,她知道,这件事急不得,得慢慢的来,她只有慢慢的来,才能彻底的攻略席苗苗,从而取得她的信任。
想到这里,柳芸朝着席苗苗微微一笑:“苗苗,刚好这段时间外祖母府上没事,等明天外祖母还来哦。”
说着,她又看向柳无烟:“好了无烟,你别再伤心难过了,也别哭了。只是时候不早了,我需要回去,等明天我还来呢,你又不是看不到我了,你说这好端端的怎么又哭起来了?你这一哭,让娘这心里头也不好受,你说咱们才刚团聚没有多久就分开了。”
她不说这些还好,一说柳无烟更加难受了,眼泪又跟不值钱似的,唰唰唰的往下掉。
席苗苗看到后,好家伙,这把她给气的啊,朝着一旁的青儿使了个眼色,然后青儿就开始挥舞着手上不知道从哪拿来的鸡毛掸子,开始赶人了:“柳夫人要走赶紧走,别和我家娘娘说这么多废话,明知道我家娘娘心灵脆弱,你说这些话只会让她更加伤心难过。你要是真的为娘娘着想,就赶紧走人,以后再从关雎宫离开的时候,也不要说这些废话。”
柳芸:“……”
张嬷嬷:“……”
一主一仆,再次好气啊。
但是没有办法。
柳芸只能咬牙切齿的接受了青儿的驱赶。
……
从关雎宫离开的路上,张嬷嬷回头望了一眼关雎宫的方向,这下不是当着席苗苗和柳无烟的面,张嬷嬷倒是敢说了,忍不住将这憋了一路的委屈和抱怨,一股脑的,当着柳芸的面全说了。
“夫人,席苗苗她们也实在是太过分了,要说光是席苗苗和柳妃也就算了,青儿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竟然也敢对夫人大呼小叫,简直不知死活!”
之前的柳芸的确瞧不起青儿,不止青儿,关雎宫的那三个人,她一个都瞧不起,虽然现在也照样瞧不起。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关雎宫待的这一天,她的心态上倒是有了很大的改观。
“总之现在是关键时期,你管好自己就行了,该说的不该说的,你要是拿不准就全闭嘴。若不是因为柳嬷嬷受了伤,我怎么可能会带着你进宫?可知道你今日在关雎宫的一言一行,全是在害我?”
听出夫人话中的指责,张嬷嬷也知道自己今日在关雎宫的言行给夫人拖后腿了,还险些坑了夫人。
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连忙朝着柳芸低头认错:“对不起夫人,我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向夫人保证,这样的错误,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以后夫人再来这关雎宫,无论做什么,奴婢都不会再多嘴,坏夫人的计划了。”
“嗯。”
看到张嬷嬷如此诚恳认错,显然也是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柳芸朝着她点了点头,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来:“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显然是好的。只要你能记住今日的错误日后不要再犯就行了,毕竟这段时间,我都会来关雎宫,日后在这关雎宫不知道后面还会经历什么,那个席苗苗和青儿有着刻意为难我的举动,我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这个时候咱们就需要多忍耐,多顺着她们。”
“因为但凡有一件事情不顺着她们,不如她们的意,那么我们所作的一切,都将前功尽弃了,你可明白?”
张嬷嬷连连连头,称是。
“夫人说的是,以后奴婢定当和夫人一样小心谨慎,再也不会多嘴说错话了。”
就二人这个说话的功夫,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如意殿来了。
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