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察觉到了知夜音的摇摆不定,主动靠近她:“别害怕,你知道我在这里学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是什么吗?是深入危险。”
她的话很无厘头,知夜音听不太懂。
“深入危险,才能看到真相,才能找到回到真实空间的出口,如果只是待在原地打转的话……我们什么也做不到,就连一点可能性都不会有。”
她的这句话说的很诚恳,动摇了知夜音晃动的心。
夜色很深,她们不时隐藏在暗处,躲过从面前飘过的黑雾,一路往山上的洞穴前行。
苏澈流在听到前面一连串稳定的脚步声后,连忙按下知夜音的脑袋,躲在一间瓦房前堆满的竹笼子后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那群人。
他们各个身着丧服,站在最前面领头的人在有节奏地敲着锣,所有人嘴里都念念有词。
看到这阵仗,知夜音立即联系到了那时在洞穴内看到的老人,轻声告知苏澈流:“那个站在最前面的,就是村长,只是之前那个假扮安眠的它……看样子是把他们当做敌对对象了,并且,很怕他们。”
谁知苏澈流压根不感到稀奇,就跟已经知道了几百年似的:“它当然得害怕了,毕竟村长他们可是专门来抓它们的,我们虽然不能明目张胆地请求他们的帮助,但是可以跟着他们顺利到达洞穴,新郎是不会伤害他们的。”
那群人逐渐走远后,苏澈流下意识拉过知夜音的手,悄悄跟在他们身后。
不是雨天的山路,十分好走,同先前的雨中山路奔跑形成了巨大反差,让知夜音有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想到这的瞬间,知夜音突然顿住,苏澈流感觉到了身后的重力,回过头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
知夜音扫了一眼前面的那群人,又将他们脚底与地面的贴合度与自己跟苏澈流的做了个对比,明确了心里的猜测:“澈流……我们过不了多久,就会被这个平行空间同化了,待在村子里还好,不会那么快,但是一旦进到山上,就会加快我们同化的速度,你看看你的脚下,已经快要与地面完全贴合了。”
“什么?”苏澈流惊奇地看了眼自己的脚底,果然,知夜音说的没错,她们的确时间不多了。
她抿了抿唇,紧张地抬头盯着那群人渐渐模糊的背影,心里越来越没底:“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如果我们即将被同化,那群人一定会把我们当成它们,然后将我们抹杀的!”
知夜音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想要安抚她的情绪,可惜她天生不会安慰人:“我们必须赶在他们的前面,找到安眠,至于那个新郎……我想我有办法应付。”
不等苏澈流问为什么,她便二话不说拽着她往前面跑去,恰巧路过了那群人,他们似是听到了响动以及看到了身影,快速朝她们追赶而来。
等到她们跑到洞穴内的时候,早已是汗流浃背。
阴暗的山上总是寒冷的,况且她们的身上还被汗水浸湿,现在更是严寒侵体,仿佛皮肤表层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呼出的气都是白色的。
知夜音甚至都没有时间回头看那群人距离洞穴的距离,马不停蹄地跑到新娘的棺木前,推开棺盖,出现的不是新娘的脸,而是周安眠紧蹙眉头、苍白如雪的面庞。
“安眠!安眠!快醒醒!”见半天叫不醒她,知夜音只能夺走周安眠双手紧攥的木簪子,狠狠往自己早已负过伤的锁骨上一划,刺痛感致使她的意识更加清醒,无形的冰霜迫不及待地进入了她绽开的伤口内,肆意糟践。
她这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疼,哪怕是那时的疼痛反复全加在了一起,都没有此时来得疼痛。
正当苏澈流想要走到她身边,查看她的情况的时候,旁边新郎的棺木开始剧烈抖动。
知夜音额头冒着冷汗,虚脱无力地倒在地上,她转过身,背靠在棺木前端,同苏澈流解释道:“我记得它说过,新郎会杀人,那么反过来,就是新娘会杀人……被抓来当做替换的是新娘,是属于替换者一方的,所以新娘出现了躁动的时候,那群人才会那么紧张,因为他们的能力还不足以对付这个站在替换者一方、相当于Boss级别的存在,所以只能依靠咒语镇压……而新郎……就是媒介,用来缓和新娘的媒介,至于我,就是桥梁……虽然我现在还不清楚是为什么,总之……你先屏住呼吸。”
苏澈流虽还没有完全消化这一大段话输出的信息,但还是深吸一口气屏住了呼吸。
在双方呼吸停滞的转瞬间,以村长为领头人的队伍终于珊珊来到。
他们发现了不停抖动的新郎的棺木,迅速反应过来,视线投向新娘那半开的棺木上。
村长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忙跑向那里,叫了两个人将躺在里面、穿着新娘服的周安眠给抬了出来。
其中一个稍显瘦小的男孩走向前,讶异地指着周安眠,惊呼道:“是她?我们得赶紧把她送出去!不然就来不及了!”
“她怎么会……已经有很多年没人来过这儿了,她是醒了吗?”从后面走出来的一位老妪拉过男孩,挡在自己的身后,忌惮地瞟了眼新娘的棺木。
村长揭下尖帽,思酌许久,还是摇了摇头:“不行,还有一个孩子没找到,我得把她们两个一起送出去。”
此话一出,苏澈流浑身一怔,她很肯定,村长说的“孩子”,就是她。
知夜音与苏澈流默契地对视一眼,知晓了彼此的意思,一同呼出一口气,逐渐在众人的面前显形。
“她在这里!”
又是刚刚那个男孩,他好像很乐忠于平息沉重的氛围。
站在男孩前面的老妪被吓得节节后退,险些背过气去,忙拍着自己的胸脯:“诶呦喂!你这傻孩子,没事藏起来做甚?我们还能害了你不成?”
苏澈流露出歉意的笑容,可当听到一阵猝不及防的倒地声后,飞快跑到被一直忽视的知夜音旁边,伸手置于人中处,试探她的鼻息。
还好,是稳定的。
“怎么又被拉进来了一个?它们未免也太活跃了吧?是不是桥梁不稳定了?”方才将周安眠抬出来的其中一名壮汉显得有些惶恐。
苏澈流捕捉到了“桥梁”一词,连忙装作无辜地询问他们:“桥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