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而立于廊下。此时,秋月郎朗,银辉倾泄而下,铺洒在几株芭蕉之上,垂落的叶泛着微微的芒泽,煞是好看。
柳卿章还是第一次撞见何府那位姑娘的正脸。未施粉脂的脸庞正如这被秋雨洗涤过的芭蕉一般,剔透娇美。
试问芭蕉向春信,一缄芳札为谁开?
有人居然辜负了这样的才情与容颜。
他不会。
翌日清晨,还没等柳老太太命人叫柳卿章,他便早早地来请安了。
“孙子给祖母请安。”
柳老太太的眼光在柳卿章的脸上绕了一圈,才笑眯眯地道:“昨个儿看来是真睡好了,脸色不错。”
柳卿章本就长着一双桃花眼,自带三分笑意,此时他展颜微笑,更显风流多情。
他道:“多谢祖母关心,昨晚是睡踏实了。”
“看你比往日都容光焕发,倒像是遇到什么好事一样。今儿请安都比往日早了些许。”
柳老太太言毕,手中的茶也饮尽了。柳卿章忙给柳老太太斟上一杯茶,凑近了笑着道:“真是知我者,莫如祖母。”说到此处,那呼之欲出的话,居然难以开口, “是……”
柳老太太素知自己孙子的脾性,这般模样一定是有求于自己,便了然于心地说道:“是不是又做了几首好诗?还是画了画,想让祖母找师父为你品鉴品?”
“都不是,祖母。”
“那是什么,你倒说吧,依了你便是。”柳老太太道。
“是昨日祖母说的那个,那个何府的女孩儿……”柳卿章还有些难为情,吞吞吐吐起来。
“嗯?”柳老太太蓦地放下茶杯,从椅子上坐直了身子,双目炯炯地看着柳卿章,不确定地问道,“你说什么?”
柳卿章鼓起勇气道:“祖母,昨日你向我提起何府有个姑娘文采斐然,我斟酌了一日,便是同意的。”
柳老太太忽地哈哈大笑起来:“好好,我就知道你是爱有文采的,我一早便听说何府有个远房亲戚,那姑娘文采极好,特地为你留意,”柳老太太拍拍柳卿章的手,“模样十分周正出挑,举止亦端正受礼。”
“多谢祖母。”柳卿章弯起笑眼,站起身向柳老太太作揖。
柳老太太也高兴坏了,原想少不得要多办几场花宴寿宴,让孙子有机会相看媳妇儿。这可好,才办了一场就相中了。
她道:“毕竟是你的婚姻大事,祖母是帮你把过关了,但你自己还未见过,祖母这就去给你安排,让你见见。”
“不必了,祖母,只要她同意就行。”柳卿章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收也收不住了。
柳老太太是谁?那眼光老道毒辣,将自己孙子的神情变化尽收到眼底。孙子昨日还不同意,今日就主动来提起这事,态度还异常笃定,必是有什么蹊跷,私下偷偷见过也未可知呢。
“好好,那就不安排了。”柳老太太笑得别有深意,“选个日子,我让你娘亲自去一趟何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