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圣公,还有何话可说?”
朱炫的目光一转,落在孔公鉴身上,冷笑着问道。
这家伙上一次来认错,态度很端正,说再也不敢去嫖,但才过了多久?马上尽显本色,该嫖的还是要嫖,这家伙一把年纪了,不怕自己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孔公鉴听到自己昨天,一不小心被黄子澄看到,心里那个懊悔。
不是后悔上船了,而是后悔隐藏不好被看到。
其实看到也就看到,这些不是什么事,大家都是男人,有这个需求和爱好很正常,以前也没少被同僚看到,但那些同僚很懂事地什么都不说。
但是黄子澄,你瞎逼逼什么啊?
我又没得罪过你,我们又不是政敌。
你他喵的,难道没有去嫖啊?
孔公鉴现在要哭出来了,觉得黄子澄太欺负人。
“衍圣公。”
朱炫看到孔公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哭丧着脸,便再一次问道:“你如何解释?”
“爹!”
孔彦缙现在不知道多丢脸,恨不得挖一个坑,把自己的头埋下去,但在朝堂上没有他挖坑的机会,也不是说想走就能走。
看到孔公鉴如此惊呆,孔彦缙只好拉了拉他的衣袖,提醒道:“殿下问你的话。”
孔公鉴这才回过神来,立马跪着上前,爬到朱炫面前,浑身都是颤抖的,道:“殿下,冤枉……冤枉啊!臣没有做过那些事情,都是黄大人陷害臣,冤枉啊!”
依旧不肯承认,也是打死都不能承认。
一旦认了,名誉扫地。
不承认,挣扎一下,或许还能留下一个坚贞不屈的传说。
尽管大家都知道,他去嫖了的事情,但知道和承不承认,这是没有冲突,无论如何都得瞒下去。
“殿下,臣没有冤枉。”
黄子澄马上反驳道:“臣愿意用性命保证,衍圣公就是上船了,如果殿下不相信,可以派人去查,臣的人头,放在这里。”
他也要尽量地,把自己做得很像刚正不阿的样子。
如此揭发孔公鉴,那是他的正直,为的是读书人的面子。
“衍圣公乃孔家的人,是天下读书人的模范,本该德行高尚,备受敬重。”
黄子澄继续开怼,豁出去道:“但是,衍圣公如此作为,有损读书人声誉,有损孔家声誉,臣也是读书人,绝对不敢陷害衍圣公,而是真的,请殿下明鉴!”
说完了,他跪下一拜。
还把读书人、孔家等拉出来,好证明自己没有冤枉孔公鉴。
而是孔公鉴,本身不干净。
“殿下,臣没有。”
孔公鉴还是不肯承认,跪着磕头。
朱炫瞄了一眼孔公鉴,心想这家伙到了如此地步,还不肯承认,要不是昨天自己亲眼看到了,差点就要相信那些鬼话。
“孔彦缙。”
“你来告诉我,是不是真的,你别告诉我,什么都不知道。”
“在这朝堂之上,说谎可是死罪。”
“就算你不在乎死罪,也要在乎你们孔家的名声,一个说谎的孔家,要来何用?”
“你不承认,到时候我安排人去查。”
朱炫淡淡地说道,再往孔彦缙看去。
孔公鉴听着,感到跪着的双腿也软了。
殿下这么说,那是一定要搞清楚,非要把自己弄死不可,现在如何是好?
他又一次感到,自己真的要完了。
前不久说不敢了,马上又发生这种事情,孔公鉴在想就算自己是殿下,也不会让自己好过。
孔彦缙没想到,朱炫还要自己开口。
他浑身哆嗦了一下,跪下来道:“殿下,真……都是真的!我爹他……昨天满身酒气回来……我……”
说到了这里,孔彦缙说不下去。
其他大臣看到这里,无不摇头叹息,想不到好好的一个朝堂,随着黄子澄的弹劾,会变成这样,但是孔公鉴如此作为,又确实让他们惊叹。
他们在想,孔家该不会,要没了吧?
也有部分人看向黄子澄的眼神,充满了警惕,想要拉开和黄子澄的距离,很担心下一刻自己也要被弹劾。
“臣曾劝说过,但他……就是不听臣的话。”孔彦缙只好再说道。他还有一种,想要把孔公鉴和孔家割裂的想法,好让孔家不受牵连,但又不知道如何割裂,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不再是他们可以控制。
“衍圣公,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
朱炫居高临下地问。
孔公鉴不得不承认,叹息道:“臣无话可说,是臣辜负了殿下的期望。”
朱炫叹道:“你还曾是我的老师。”
“臣该死!”
孔公鉴只能磕头。
曾几何时,他以帝师自居,沾沾自喜很长一段时间,但一个满身污点的人,没资格当帝师,想到自己还曾教导过朱炫,如果要被追究起来,全家都可能有麻烦。
念及至此,孔公鉴是真的后悔,同时在心里,把黄子澄骂了一遍又一遍。
要不是有黄子澄,他还不会有这种下场。
“黄子澄,你这个混账!”
孔公鉴心里在想。
“我看到衍圣公满脸的不服气,是不是很憎恨黄大人弹劾你了?”
朱炫饶有兴趣地看着孔公鉴。
这样也能被看出来?
孔公鉴心里大惊,马上摇头道:“没有,臣没有,臣错了,请殿下责罚!”
朱炫想了一会,道:“衍圣公这三个字,你没有资格再拥有,从现在开始,你孔公鉴不再是衍圣公,由孔彦缙继承,另外,孔公鉴所有的官职,全部剥削干净,回山东种地吧!”
“多谢殿下开恩!”
孔公鉴心里滴血。
不仅名声没有了,还连所有官职都没了,并且被赶出京城,驱逐回山东,这是真正的一无所有,但他不能怨恨,还要高声说两句感激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