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温言穿着宽松睡衣出了卧室,下了楼梯朝餐厅走。
只是稍微靠近餐厅一点,她鼻子就灵敏地嗅到饭桌上早餐散发出的淡淡油腻味,闻得直想吐。
她深吸了口气,手掌拍了拍胸口,缓了好一会,等恶心感消下去才走进餐厅。
温言刚露了个面儿,王多许关切的眼神立马到位,蹙眉望向她。
“老大,你今天有没有感觉好点?”
温言无奈地摇头,坐在拉开的餐椅上。
看着一桌子明明很清淡,但还是能闻到油腥味的食物,她强摁下心头的反胃。
“稍微好了点,没事,我们先吃早饭。”
王多许仔细探查她脸色半晌,嗫喏开口:“老大,我看你脸色也没好多少啊,还是老样子。要不然再换一桌子早餐吧?不然你强行吃了,又要吐出来。”
温言艰难地咽了咽口里泛酸的唾液,她拿起叉子。
“哪有那么娇贵,再说这么多早餐已经很清淡了,不吃也浪费,我稍微忍一忍。”
见自家老大都这么说了,王多许也没有再坚持。
她叹了口气,把左手边的玻璃杯端给温言。
“老大,那你喝点牛奶压压油腥味儿吧。”
温言放下手里的叉子接了过来,低头唇瓣刚碰到杯壁,一股令人作呕的奶腥味直直攻入她的鼻腔。
翻江倒海的恶心感瞬间涌入心口和喉痛。
她眉心蓦地簇成一团,掌心死死捂在嘴上,起身朝卫生间跑去,熟稔地拉开马桶盖,俯身张嘴就开始呕吐。
一大早的还没开始吃饭,再加上这几天吃什么吐什么,温言吐了半天,只能吐出泛黄的胃酸。
胃酸呛的她眼眶开始发红。
跟在身后的王多许看着温言肉眼可见消瘦的背影,心疼得不得了,手掌温柔地拍在温言的后背,一边劝道。
“老大,这么吐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不然咱还是去医院看看医生吧?”她说完,眉头皱得更紧,一边咬牙抱怨道:“真是的,早知道女人怀个孕要这么遭罪,我就该多看着点老大,不让你……”
不让老大干什么……剩下的话王多许说不出来了。
老大不让她提冷大少这个人,他的事也不准提,可老大肚子里怀的可是冷家的小祖宗,再怎么想撇清关系,也没用啊。
哎,愁。
马桶抽水的哗哗声掩盖了王多许的吐槽。
温言拍着胸口直起腰,稍稍喘了口气,瞥了一眼王多许。
“我自己就是医生,还去看什么医生?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她说完,接过王多许递过来的漱口水漱了漱口,又用毛巾擦了擦脸,听身边的人继续劝。
“俗话说,医者不能自医,更何况都这么久了……老大你不是每天一直在吐吗?做的药丸也不管用……”
王多许说着,温言的视线扫了过来,她瞬间勾唇尴尬地笑了笑。
“那个老大,我不是在质疑你的医术,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她手指指了指温言的小腹,“不过老大你虽然医术高超,可毕竟也不是专业的妇产科医生……”
小心翼翼瞄了眼温言的脸色,王多许继续道:“所以我们还是应该去医院看看才对,你说呢?”
温言没吭声。
王多许继续劝:“不是还有什么产检项目吗?我们也可以检查下小公主的状态怎么样,对不对?”
温言抿了抿唇,目光从王多许脸上收了回来,视线落在手里的白色毛巾上沉思。
她是医生,当然清楚现阶段应该去医院产检。
但是,要是在医院碰上熟人尤其是冷诚……该怎么办?
如果不是为了继续追查母亲出车祸的真相,她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特地让王多许高价买下这栋在冷公馆附近的别墅。
王多许细细观察着温言的神色,见她脸上有那么一丝松动,悬在心口的紧张稍稍松了些。
她正打算开口继续游说,温言把手里的毛巾放回到洗脸架上,侧头看向她。
“多许,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我现在的情况还不至于去医院。”
好家伙,还以为劝动了。
王多许苦着脸:“老大!”
“好了,你不要再劝我了,这事翻篇,不要再提。”温言伸手阻止了她继续劝说,往洗手间外走,“我现在想休息。”
“好吧。”
王多许向来拗不过温言,无奈地点了点头,小心护着她回到卧室。
温言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胸口的恶心和脑袋的眩晕稍稍有了一点点的缓和,她紧闭着双眼闭目养神。
王多许看着脸色苍白,消瘦不少的温言,眼眸里的心疼更甚。
老大执意不去医院是因为担心会碰到冷厉诚,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王多许暗暗地叹了口气,蹙眉想着办法,一边拉上阳台的床帘,阻隔了刺眼的阳光,好让床上的人安心休息。
她扯着床帘一角开始脑洞风暴,忽然灵光一现。
既然老大不愿意去医院看病,那不如……
把医生请到家里来,不就可以了?
王多许是个行动派,想到什么做什么,她把温言安顿好,径直出了别墅驱车直奔医院而去。
一小时后,市第一人民医院。
王多许穿着朴素日常,完全融入到路人行列站在操控面板前,仔细看着每一个专家的科室和擅长技能。
终于,她的目光牢牢盯在一个笑容和蔼可亲、履历丰厚的中年女人脸上。
她手指摩挲着下巴:“就是你了…”
确定完人选,她直直找到医生所在的办公室开始踩点蹲人。
等医院的病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等陈医生出来后,她保持距离跟在陈医生身后。
左走右走,终于绕到一个没人的小路,王多许迅速上前,胳膊一弯锁住陈医生的腰。
“别动也别叫,否则…”她的声音饱含威胁。
陈医生被突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