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公馆。
挂在楼梯口的挂钟整点报时,将有些困倦打盹的老爷子惊醒。
“老魏,现在几点了?”
一直陪伴在老爷子身边的魏伯连忙回答道:“老爷子,已经两点了。”
老爷子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担忧,但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几分怒气。
“这臭小子,大晚上的不在房里睡觉,到底跑去哪里了?再给他打电话!”
魏伯立马点头。
半晌,他回到了老爷子的身边:“大少爷的手机还是关机。”
老爷子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魏伯连忙安慰:“老爷子,您别急,梦和现实都是反着的,大少爷也许只是出去散散心,不会有什么事的。”
老爷子冷哼:“半夜两点散心?”
魏伯沉默下来。
他也知道,这个理由听上去很荒谬。
但,谁让老爷子刚刚做了一个大少爷出事的噩梦呢?
魏伯宁可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转移老爷子的注意力,也不愿意任由他在一个梦上发散内耗。
就在此时,门口一阵响动。
有人走了进来。
老爷子连忙站起身,立马就看见了鼻青脸肿的孙子。
责备的话都到了嘴边,他又咽了下去。
“你这是怎么弄的啊?来人,把李医生叫过来!”
老爷子心疼了。
冷厉诚一路上都没觉得怎么样,被爷爷关心了一下后,才记起来自己受了伤,才感觉到了疼痛。
但他也没觉得是什么大事,反而还阻止道:“不必了爷爷,都是皮外伤,别惊动医生。”
老爷子皱起眉,想说点什么教育孙子的话,可是又被冷厉诚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眸弄得吞了下去。
“好,听你的,不叫李医生,那你总得,总得上点药吧?”
其实按照冷厉诚的想法,他根本不想处理这些伤。
疼痛会让他清醒,会让他铭记这个晚上。
但,老爷子的关心和心疼他无法忽视,于是他点了点头。
上好药后,老爷子又开口问:“不能告诉爷爷你去了哪里吗?”
冷厉诚沉默了片刻,淡声道:“我就是有些闷,出去散散心。”
老爷子本来还想问问冷厉诚脸上的伤,可是孙子此刻的神情让他根本不忍心诘问太多。
于是老爷子叹了一口气,抬手拍了拍冷厉诚的肩膀。
“好吧,你也是大人了,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就好,如果还觉得难受不舒服的话,就去酒窖吧!”
说完这句话后,老爷子起身,由魏伯扶着回了房间。
冷厉诚靠坐在沙发上,一股巨大的空虚感席卷而来。
对温言的思念就像是突然喷薄而出的火山,几乎要将他燃烧殆尽。
也许,他真的需要好好醉一场。
冷厉诚起身去了酒窖。
受伤的人不适合喝酒,但他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么多。
一瓶酒下了肚,冷厉诚却依旧目光清明。
今天的他似乎格外难以进入酒醉状态。
脑海里满是和温言相处的场景。
以及……那个李月。
他闭上眼睛,那女人的气味、她在他怀里的感觉以及她的语气,简直和温言一模一样。
还有那个欠揍的姜浩。
他的话就像是扫兴的背景音。
什么搂抱在一起说很久话,什么晚安吻……
就在此时,冷厉诚霍地睁开眼睛。
不对劲!
姜浩在说谎。
他根本没有留宿在李月的房间!
尽管光线很暗,冷厉诚也能感觉得到,李月的卧室非常简单,并没有男人的衣物和用品。
也许,他们根本不是未婚夫妻!
冷厉诚一遍遍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最后,脑海浮现出王多许那张略显熟悉的脸。
她是温言的那个助理!
如果李月不是姜浩的未婚妻,王多许却是温言的助理,那么这三个人能够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原因就只有一个。
李月就是温言!
温言就是李月!
傍晚。
温言刚睡醒,就看见了守在床边的王多许。
“老大!你可终于醒了!”她的表情相当激动。
温言被她逗笑:“你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王多许瞪大了眼睛:“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啊?”
说着,她站起身拉开窗帘,让温言看外面已经有些昏暗的天色。
温言自己也有些吃惊:“我睡了一个白天吗?”
她的作息一向很准,几乎很少出现这样的情况。
王多许重新回到温言身边,关切问道:“老大,你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宝宝没有怎么样吧?”
她是担心经过凌晨那一通闹腾,会影响到温言腹中的宝宝。
温言失笑:“她还是一个胚胎,外在表现应该是不明显的。”
王多许搔搔头,不好意思问:“老大你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想吃酸的。”
“哇,老大,酸儿辣女,看来我要多一个干儿子了。”
“老大,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弄好吃的去!”
王多许激动地跳着冲出了房间,来到一楼客厅,直接掏出手机,准备用手机点最贵最好吃的外卖。
姜浩走过来,直接抬手挡住她屏幕。
“别点外卖了,我来做吧!”
王多许怀疑地扫了他几眼:“你做的……能吃?”
姜浩气结:“别小瞧我好吗?”
王多许就把温言想吃的菜说了,特意叮嘱要酸口。
姜浩转身去了厨房,不一会儿又回来了:“缺几样菜,你去买一下。”
王多许正在玩手机,闻言诧异地抬起头,一根手指朝向自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