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对面停着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敞开着车门,里面坐着一个男人。
那男人头上包着纱布,密实的程度看起来像个穿了衣服的木乃伊,即便不用伪装,都让人看不清脸。
不过,温言对这人太熟悉了,熟悉到哪怕是化成灰都认得出来。
他就是昨天刚刚来冷公馆闹过一场的温儒顾!
在黑市上售卖饕餮玉佩的人,果然是他。
昨天有冷厉诚在,有些话她没有办法问出口,但今天她一定要知道母亲的死究竟与温儒顾有没有关系。
饕餮玉佩又为什么会在他的手上!
看着温儒顾,温言面色不善。
而温儒顾看到温言,就像是在大白天见了鬼,哪怕是身后跟着七八个保镖也没能给他足够的底气。
当然,他怕的不是“李月”,而是她背后的冷厉诚。
“你……怎么会是你?”
“我倒是也想问问,怎么会是你。”温言往前走了两步。
“玉佩还在你手里吗?今天就敢约我出来当面验货,还是说……”
温言目光扫过他身后那七八个东倒西歪连站都站不直的保镖:“你想等我来了之后玩儿黑吃黑,只要钱不给东西?”
被戳穿了心思,温儒顾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原本的确就是这么打算的,这几个保镖也是昨天才临时联系雇佣来的。
只是温儒顾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网络上和自己交易的人会是冷厉诚现在的女人!
“李小姐别说笑了,我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心思呢,呵,呵呵……”温儒顾干笑着,对身旁几个保镖使了个眼色。
转身就想跑。
但还没等他关上车门,就已经被人扣住了肩膀,一下从车上扯了下来。
温儒顾雇佣的那几个保镖见事态不对,反而是先上车跑了,只留下温儒顾一个人。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温儒顾气得想骂人,但在温言面前却不敢开口。
“想跑?”温言冷哼一声:“至少走之前先把那一百万还给我吧。”
别说是一百万,温儒顾现在浑身上下都拿不出一千块来。
他心里叫苦不迭。
原本还以为那块玉佩是救命稻草,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催命毒药!
“李,李小姐,那玉佩不是已经在你手里了么,这一百万,要不咱们就算了?”
躲不掉,跑不了,温儒顾只能对温言赔笑。
“既然李小姐和这玉佩有缘,我也不为难你,剩下的钱我都不要了,您看怎么样?”
“这一百万你也不亏,像是我这玉佩这种成色和质地,还有这雕工。在市面上这个价格你是绝对拿不到的,更何况,李小姐也不想让冷总知道,你随随便便就想要花冷家的一个亿去买一块玉佩吧。”
温言听罢只觉得好笑。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温儒顾还想着拿冷厉诚来压他。
只可惜,得让他失望了。
“谁告诉你,我得靠冷厉诚才能买得起一个亿的玉佩的?”
温儒顾先是愕然一瞬,随后眼底闪过一丝嘲讽,显然是不相信她的话。
温言也并不在意,而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那一百万,不还也不是不行,但你得回答我几个问题。”
温儒顾顿时警觉起来,知觉告诉他,面前这个女人肯定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
“你想问什么?”
温言对温儒顾身后的两个保镖使了个眼神,两个保镖立刻转身离开,背对着他们站在十米开外的地方。
而原本保镖的位置,已经被王多许代替。
温儒顾本就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就算此刻面前就只剩下温言一个人,也还是不敢嚣张。
“我们提前说好,只要我回答了你,你就一定要放我离开。”
温言嗤笑一声:“当然,但前提你说的得是真话。”
“温儒顾,我有的是方法辨别你说话的真假,所以这个时候你最好老实一点。否则的话,我一点都不介意吹吹枕头风,让你们温家死得更快一点。”
温儒顾本身就不够硬气,闻言立刻点头:“你问,你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好!”
温言冷冷看着他:“第一个问题,这块饕餮玉佩为什么会在你的手里。”
这问题对于温儒顾来说简直是太简单了:“这玉佩原来的主人是我的前妻,是她在去世之前交给我的,当然在我手里。”
“是吗?”温言看着他的眼神危险了几分:“可我怎么听说,你与你的前妻关系并不和睦?”
温儒顾应对自如:“夫妻之间么,总有一点小打小闹,磕磕绊绊的才正常。不过,李小姐,你为什么对我的家事那么了解?”
不等温言开口,王多许适时配合道:“了解你的家事?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就你也配?”
“我老大关注你的家事,当然是因为冰……冷先生曾经和你的女儿有一段婚姻!”
温儒顾只当是这个‘李月’为了勾引冷厉诚,所以才在他们家身上下功夫,倒是也没有多想。
“原来是这样,呵!李小姐还真是深暗知己知彼的真谛啊。”
温言却并没理会他的奉承,只冷声道:“我要听的是真话,你应该清楚,我既然能问你这个问题,就不可能什么都没调查过。”
“我也调查过,温言母亲和你之间的关系非常差,甚至可以说恨你入骨。既然如此,饕餮玉佩这么珍贵的传家宝,她又怎么可能留给你?”
温儒顾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没说话。
温言神色严厉:“说实话温儒顾,这玉佩是你偷的?还是你从已去世的夫人那里抢来的!”
“胡说八道!”
温儒顾明显紧张起来:“这完全就是胡说八道,我和小言母亲非常的恩爱,哪里用得着抢,这玉佩明明就是她留给我的!”
非常恩爱?
这四个字听得温言直犯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