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柯氏带着沈璇，可没少撺掇那个外来者去出丑。
闹到最后沈凝被困在睿王府，柯氏也果真得偿所愿，把控住了沈家。
皇后当时已是被沈凝气的心力交瘁，对柯氏也懒得理会。
沈凝不禁想，如果没有那个外来者占自己身体这三年，柯氏或许会有些小动作，但不会野心勃勃地想霸占家产。
因为她没那个翻身的脑子，更没机会。
可是偏偏出了三年这个意外，让沈凝看到了她的贪婪和丑恶。
“好”是大多数人的面具。
有些人不“坏”，不是本身品德有多好，只是因为没有条件和机会。
不出事的时候，身边都是好人。
一旦出变故，那么牛鬼蛇神都冒出来了。
沈凝愤恨那个外来者用自己的身体胡作非为，但有一瞬，她也感谢那个人，让自己看清了很多人的真面目。
……
柯氏和沈璇回到漪澜院后，立即就让人去找大夫给沈璇看手。
沈璇弹的一手好琴，要是这手受了伤可怎么能行？
柯氏甚至顾不上整理自己有些凌乱的发髻，一直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等到府医来看过，确定地告诉柯氏，沈璇的手没什么大碍，好好养个几日就能完好如初，柯氏才放了心。
送走了府医，柯氏刚回到床边去坐下，沈璇便醒了：“我的手……”
“府医已经看过了，说你的手没事。”
“真的吗？”
“自是真的！”
沈璇不太信，柯氏耐着性子安抚了好久，沈璇才安了心，“我怎么回来了？那掌家的事情，沈凝后来怎么说的？”
“……”
柯氏脸上浮起一片无力之色，“我们不是她的对手，只能给她。”
一旁伺候的婆子也添油加醋地把沈璇昏过去之后的事情说了一番。
“什么？”沈璇怔了一瞬，下一刻便气愤地说道：“为什么我们要受这种欺负，就没人能管得住她吗？娘，我们给爹写信吧，叫他回来管一管，沈凝这是要弄死我们娘俩！”
柯氏只是抱着女儿安抚没接这话，心中却是一片冷笑。
沈敬轩如果心疼她们娘俩，就不会跑去西境三年都不回来看一眼。
那个男人……
裴怀英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他却始终为裴怀英忠贞不二，满心满眼都只有裴怀英和裴怀英的女儿！
就连当初圆房，都是因为沈敬轩喝醉了，自己乘机爬的床。
沈敬轩对她毫无感情，没有怜惜。
她在沈敬轩的眼中，就是裴家安排过来照看沈凝的仆妇，是一个挂名的沈夫人而已。
这么多年来，柯氏对这件事情心知肚明。
沈敬轩就算回来，也不会为了自己母女对沈凝做什么。
柯氏说：“咱们最近什么都不做了，掌家权都交还给她，见了她也放软了姿态，敬着她些。”
沈璇不甘：“可是——”
“听娘说。”柯氏盯住沈璇的眼睛，语气严肃：“沈凝没有开玩笑，咱们再硬来她一定会把我们送走的。”
“她有皇后撑腰，到时候只要对外面随便找个理由……甚至是不需要找理由，都不会有人来管咱们娘俩的死活。”
“被送走了咱们就别想回来了，要一辈子在那鸟不生蛋的破地方过一辈子！”
沈璇想到母亲描述的那般场景，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柯氏又说：“至于你爹……你也不要对他报什么希望，他要是会管我们，就不会三年来对我们不闻不问，咱们娘俩得靠自己。”
沈璇茫然说：“怎么靠自己？”
“娘得想想……但现在起码不能被送走，不然我们什么都捞不着，璇儿放心，娘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沈璇怔怔地点头，整个人像是掉进了冰窟里面一样 。
从小到大，沈凝样样压沈璇她一头。
府上的好东西都是沈凝先挑，挑剩下的才会轮到沈璇。
宫里给的赏赐，永远沈凝占一大半，她就是顺带的。
沈凝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皇后永远纵容。
她沈璇却只能唯唯诺诺，小心翼翼。
明明都是姓沈的，都是定国将军的女儿，可是这待遇却这般天差地别！
沈凝被困在睿王府三年，家中柯氏掌权，沈璇总算是摆脱了沈凝的阴影，可是沈凝又回来了。
还一回来就把她们母女打回原形！
沈璇越想越不甘，扑到柯氏怀中大哭起来。
“璇儿别哭。”柯氏把沈璇抱在怀中柔声安慰，“小心手指，大夫说不能碰到。”
沈璇小心地把手摆在安全的位置，啜泣着说道：“娘我讨厌她，为什么她不能一直被关在睿王府，为什么她要出来，她怎么不去死！”
柯氏眸光阴暗，认真地安抚着女儿，始终没有多说什么。
……
两日后，柯氏拿着真正的账本送到了沈凝面前，来时还带着府上管事。
那会儿沈凝刚用了早膳。
她坐在圈椅里，淡淡地打量着柯氏。
柯氏今日穿的素淡低调，发髻上的首饰也十分简单，不像是沈凝刚回府时候见的那般招摇。
她立在清芷榭的花厅之中，眼神扫了这屋子一圈，朝着沈凝歉意地笑：“这屋子还是凝儿这般摆设瞧着好看，先前是璇儿太不懂事了。”
蓝星恨恨想，还在这睁眼说瞎话。
柯氏把账簿从漆盘之中拿出来，亲自送到了沈凝面前去，姿态恭顺谦和的不像是一个长辈。
也和两日前在前厅内，呵斥沈凝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柯氏说：“这是账本，这一回的账本……是真的。”
沈凝淡淡说道：“那我就收下了，看过之后如果有什么问题，再找柯姨核对。”
黛月上前把账本都收了起来。
“好。”
柯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