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明的话没说完,槐伯就皱眉说道,“公子不舍得伤她。”
“你倒是了解他……”
宋怀明哼了一声,“他这人啊,我不太懂,调养血脉就是需要吃一点东西,最多有一点不舒服而已,又不会要命。”
“沈凝不是娇贵瓷器,那可是一朵霸王花,她只是看着精致漂亮而已!一点痛苦她应当也是受得住的。”
“可是他却连我的话都不听完直接拒绝,真是……难道不是自己活着更重要么?”
宋怀明对容澈这种,把沈凝捧在手心里面,当眼珠子一眼宝贝的心态无法理解,也嗤之以鼻。
宋怀明往后靠,抽出一柄折扇打开了摇啊摇:“现在怎么办?”
“现在……”
槐伯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你既知道怎么调,那咱们就调,公子不答应,咱们暗中想办法把东西送给沈凝吃便是了。”
宋怀明挑眉:“偷偷摸摸啊,万一沈凝不配合呢?”
“可以把需要她吃的东西做成糕点或者什么,然后送给她,这个我来想办法。”
“那万一被他知道了怎么办?容澈恐怕会生气的。”
“我担着。”
宋怀明沉默了一瞬,唰一下合上折扇,“好,这可是你说的,我只负责开出方子,其他你想办法,出事你担着。”
……
沈凝在玉笙居一睡一个下午,醒来的时候太阳都已经落山。
“回去吃晚饭,晚上自己在清芷榭看书,我要出去一趟。”容澈的声音响起来。
沈凝回头看。
容澈还坐在原本的位置上,手上拿着本杂书在翻。
“你晚上有事?”沈凝挪到了容澈身边去,“回王府去?”
容澈的视线从书本上收回,落到了沈凝的脸上,“槐伯不会轻易放弃为我解毒的,宋怀明诊了你的脉,这下两人肯定要合计办法,我须得去亲自和他说。”
“好吧。”沈凝点点头,“你与槐伯好好说,不要急眼惹他生气。”
“放心吧。”容澈的手抚上沈凝的发髻,“都是多年的主仆了,我知道怎么和槐伯沟通。”
“那就好……”
沈凝又点了点头,挪到榻边穿鞋。
等穿好了鞋她看向容澈,“我们会不会想太多?宋怀明替我温养血脉解你的毒,或许也不至于让我多难受?而且如果能解你的毒,我便是受点苦也乐意的。”
“我知道你的心思。”
容澈眸光转为温柔,“只是你如今的身子情况不同。”
“我前几日翻看了那么多书,也看到了许多被山精野怪附身的故事,似乎都是原体身子虚弱,气若游丝的时候,让那些精怪有了可乘之机。”
“你第一次被人抢了身子,第二次差点被人抢去,也都是落水之后身体虚弱之时。”
“万一宋怀明替你温养血脉的时候伤了身,你再放血给我解毒,让身体虚弱,再出现被人抢身体的事情呢?”
“现在宋怀明又说药人……你这身子与三年前不同,我也实在不敢让人对你这副身子再做点什么。”
“我不想一睁眼你这副躯壳里面再换个芯子,对我满眼厌恶和仇恨。”
容澈抚在沈凝发髻上的手往下滑,手掌落到了沈凝的脸上,那带着薄茧的拇指指腹轻轻地摩挲着沈凝的脸颊,“再来一次我真的会发疯。”
“所以你乖乖的,听我的,不要私自去找宋怀明和槐伯,不要背着我养血脉,嗯?”
沈凝微咬下唇片刻,凑上前去抱了抱容澈,“好,听你的。”
……
沈凝回到清芷榭后,黛月便去准备晚饭。
没一会儿,黛月带着小婢女进来摆饭。
沈凝拿了筷子:“蓝星的十遍碧水剑法练够了吗?”
“够了够了……”站在不远处的蓝星撇嘴,很不高兴地说道:“我还多练了五遍。”
“为何?”
“小姐去玉笙居后,黛月姐姐出去了一趟,她说她出去的那段时间我练的不算,因为她做监督的没看到,所以我白练啦!”
沈凝轻笑一声,“原来如此,那你今日可累坏了,快回去休息吧,不用在这儿待着了。”
“那奴婢告退了。”
蓝星撇撇嘴,偷瞪了黛月一眼退了出去。
黛月上前给沈凝布菜:“她懒怠,没人盯着就偷懒,这毛病可得好好治一治。”
“嗯。”沈凝点点头,吃了一些东西后问道:“你今日不是说没什么事情么?怎么还出去了一趟?”
黛月顿了顿,才说:“忽然想起有点琐事没办,所以出去了。”
其实她是好奇椅子的事情,所以追上去找吴有江询问。
一开始吴有江根本不愿多言。
但黛月一直追问,吴有江便告诉了黛月。
黛月虽然年纪不小了,却是个切切实实的黄花闺女,听完直接臊红了脸。
心想怪不得吴伯开口闭口说送那东西的人其心可诛。
她要是一开始就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也要气死了。
而且她回来之后仔细打量那椅子,觉得是在哪里见过的。
想来想去,想起曾经在兰台阁见过。
这么一琢磨,也就明白下午那会儿,沈凝是把黑锅甩到了十一皇子容煊身上。
这椅子八成是容澈送的。
睿王殿下……干嘛送这个给小姐?
看他和小姐现在那么好,总不是送来折辱小姐的吧?
还是如同下午小姐说的那样,送这个椅子的目的是让小姐睡好觉?
黛月很是尴尬,但还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找了毯子把那椅子盖的严严实实的,放在了廊下。
沈凝“哦”了一声,随口问道:“吴小怜在干吗?”
“她最近出府了。”黛月回:“说是要自己做事让吴伯看看,不靠父兄她也能混出模样来。”
沈凝笑:“还挺有骨气。”
就看这份骨气能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