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沈凝蹙起眉毛。
那日在玉宁楼她说出要不要主动试探容子安,其实就是心里有了那样的想法。
只可惜当场就被容澈拒绝,想法只能烂在肚子里。
可现在事情又有了变故。
吴小怜失踪。
阡陌居心叵测地到自己身边来……
如今事情毫无进展。
而不管是失踪的吴小怜,还是容澈的毒,其实拖的时间久了都是要出问题的。
沈凝以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想冒险走这一步。
但如果告诉容澈知道,容澈一定会阻拦。
不告诉他,他后面知道了又肯定会生气……
思忖片刻后,沈凝说:“我以前的那些糖盒还在吗?”
“在,小姐稍等。”黛月出去了,没一会儿回来时,手上拿了个八角雕兰草纹的檀木盒子,“还有好几个,小姐要做什么用?”
“这样吧。”
沈凝走到桌边写了张纸条,而后放进了八角糖盒之中,仔细地盖好盖子:“明日我和阡陌与蓝星出去之后,你去玉笙居,让他们把这个送到容澈手上。”
……
这一夜,沈凝照旧不曾睡觉,打磨那玉簪一整夜。
黛月也陪了大半夜,被沈凝劝着在榻上歪了一个来时辰,就被惊醒。
外头正好响起更夫的梆子声,辰时了。
黛月叫了小婢女来一起服侍沈凝洗漱,更衣,用早饭。
天亮之后,沈凝便带着蓝星和阡陌一起离府。
黛月送她们出门的时候,低声交代蓝星:“保护好小姐。”
蓝星拍着胸口保证,“包在我身上,肯定没问题的!”
等送了她们离开之后,黛月叫来赵程,示意他带人远远跟上,而后快步到玉笙居去。
容澈那一日回去,是崔彦军乘夜来接的。
未免府上人多想,齐耕齐耘这两人还是留在玉笙居走动着,至少让外面瞧着,这院子和往常没两样。
黛月一路快走,到玉笙居时人都有些喘了。
“快!”院内只齐耕一人站着,她便把八角盒子递到齐耕面前,“立即把这个东西送到你们主子手上,用最快的速度!”
齐耕皱着眉看着黛月,没接盒子:“怎么了?”
这几日不用日夜守卫。
齐耕便想睡懒觉,但齐耘简直是公鸡转世,天不亮就打鸣叫他练功,没有睡到懒觉的齐耕一怒之下划破了齐耘的袖子。
现在齐耘换衣服去了。
齐耕本来打算回去补个觉的,奈何一番折腾早已没了困意,只是心情实在糟糕,脸色也黑沉紧绷。
“主子今日便回来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回来再说?”齐耕冰冷地说。
“是要紧事,片刻耽搁不得!”黛月皱眉,正要继续催促,齐耘从下人房走出来,“既然是要紧事,那就给我吧,我去送。”
“好。”
黛月舒了口气,将盒子交给齐耘,叮嘱道:“立即送过去,迟了怕是要出事。”
齐耘点点头,“我明白了。”
黛月转身的时候,皱着眉头盯了齐耕一眼,便快步离开了。
齐耘此时已经换了件衣服,交代道:“我出去一趟,你在这院子里记得稍稍走动一下,别让外面人发现主子不在。”
齐耕从头到尾黑着脸没吭声。
……
齐耘避开下人和守卫的视线便飞掠而出,专挑暗道窄巷走。
此时天色尚早,又因为天气寒冷。
这些暗道窄巷几乎是没什么人,他只用了一刻钟的时间,便回到了睿王府上。
“什么人?”
一落入王府院落之中,便听得好几声兵器出鞘之声,以及守卫警惕的低喝。
齐耘不曾开口,直接亮了腰牌。
那些守卫立即便噤声后退,让开了位置。
齐耘一路快步到了兰台阁前,还未进院子,就听到里头传来一道哀伤的中年男音。
“这就要回去了吗?雪还下的这么大,殿下好歹等雪停了再回去啊……”
“沈小姐又不是没断奶的娃娃,您也不是养孩子的乳娘啊,不至于这样日夜不分离地一定要守在她身边吧?”
“您走了又是老奴一个人在这院子里,这偌大的院子,空荡荡的,老奴是吃不下睡不好,您也不心疼一下老奴。”
“真是男大不中留。”
齐耘脚步顿了一瞬,又迈步向前,只一进院子,就看到崔彦军站在廊下,其余青衣护卫五步一个守护在院中。
大家的神色都古古怪怪,想笑又不敢笑。
崔彦军憋笑的表情最是明明白白。
看到齐耘,他走上前来:“你怎么过来了?来接殿下的?也没听人通传,又翻墙进来的?”
“不是,我说你们这影煞楼的人是不会走门是不是?”
“你进沈府的时候也没走门。”齐耘淡笑着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把八角盒子递给崔彦军,“快点给殿下,据说很要紧,半刻都不能耽误。”
“哦,糖盒。”崔彦军拿着那糖盒打量了一下,挑眉说:“那位也想殿下了?”
崔彦军贴身跟着容澈多年,当然认得这玩意。
幼年时容澈身子单薄,隔三差五生病,服药艰难,沈凝便用糖果哄他。
后来两人生气闹了别扭,容澈便用糖果盒子装了信和小玩意,送回去哄沈凝开心。
如此一来二去,这成了两个人之间的小情趣。
齐耘说:“看黛月的意思,好像是有要紧事。”
崔彦军微怔,也不敢耽搁,收敛笑意转向兰台阁门边轻叩了两下,“殿下,沈府送了东西来。”
哗啦。
门被人拉开,槐伯臭着一张脸,横眉毛竖眼睛地瞪着崔彦军,“没听到老夫在和殿下说话是不是?非要打扰?非要打扰?”
“就这么眨眼的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