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柯姨并不是那么贪心不足的人。”
离开大厅前往清芷榭的路上,沈凝皱眉说:“这三年我没在府上,她一人做主,时日久了难免有私心,我回来之后她也想重新拿捏我。”
“只是被我摁住了,她倒也逐渐安分下去,还一直积极走动,给沈璇议亲,不再过问府上产业和琐事。”
“倒是沈璇,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就不知分寸。”
裴书辞对于这宅门内斗姐妹反目之事,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便道:“去安南一段时间也好,离了这名利窝,修一修心性。”
沈凝勾了勾唇,口中说了声“是啊”,心中却想,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沈璇只怕很难改变。
但到了安南她自然翻不起大浪来。
……
沈凝和裴书辞闲聊一二后,回到了清芷榭。
如今心情好了,看着清芷榭内的一切都觉得顺眼,心情无比愉悦。
她十分率性地扑到自己的大床上,笑盈盈地说:“好软好舒服啊……从今天开始应该能好好睡觉咯!”
蓝星疑惑:“什么好好睡觉,小姐以前没有好好睡觉吗?”
黛月对她的迟钝无言以对,失控地翻了个小白眼,“你多长点心眼吧,真的,少惦记点吃的喝的,还有书辞公子。”
“啊!”蓝星急了:“你、你胡说什么?我才没有惦记书辞公子,我没有!”
“是,你没有。”黛月无奈地瞥了蓝星一眼,进到内室,“小姐要歇会儿吗?”
“累倒是不太累……”
沈凝翻了个身,下颌点在手臂上,歪头说:“先给父亲写信吧!”
话落沈凝便翻身而起,到书案那边去。
黛月也跟随上前伺候笔墨。
沈凝抻开信纸,认真想了想,落笔,语气诚恳地请求父亲回京,也把自己和容澈要准备大婚的事情写在了上面。
关于这三年,她提了两句,提的不多。
还有沈璇省亲的事情也写上了。
足足写了满满三页之后,沈凝把信封好。
黛月已经让人去请了赵冲过来。
沈凝把信交给他,“亲自送到父亲手上,他若……还是不愿回京,那你就先回来吧。”
“是。”
赵冲双手把信接下,行礼退了出去。
黛月说:“或许是先前的信出了点什么问题,将军才没回来,这一回赵冲亲自送信,小姐还要准备大婚了,将军一定会回来。”
“嗯,希望吧。”沈凝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的时候忍不住打了哈欠,“还是再休息一下。”
容澈应该是刚回府一会儿,一定也有些事情要过问,她休息一会儿再去找他时间刚刚好吧。
沈凝回到床榻上便踢了鞋子,拉了被子来裹在身上。
以前她可喜欢偷闲睡懒觉了。
所以这几个月来无法入眠,每日只能下午睡个把时辰对她来说简直是折磨。
沈凝躺回床榻上的时候,心里颇有一番要把这几个月欠的觉都补回来的想法。
躺下后果真是困倦地打了好几个哈欠。
黛月便体贴地给沈凝关了窗,放下了帐曼离开了。
……
漪澜院
沈璇除夕中的药虽然解了,但是因为落了水,染了寒气,身子十分虚弱。
这几日在房中修养,沈璇也翻来覆去地想了无数遍除夕那天的事情。
她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中那种药!
她在外面谨小慎微,从没得罪过什么人。
唯一算是得罪过的那就是沈凝。
腊月的时候,沈凝削了她衣服上的兰花纹绣,分明是已经知道她喜欢睿王殿下。
那下药……肯定是沈凝做的。
沈凝先给她下药然后再让人救她,以此警告她处置她。
沈璇想到此处用力地握紧了手中的白瓷药碗,眼底的阴沉不受控制地沁了出来。
让伺候在一旁的霜序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小姐……”霜序小声地说道:“这药、这药再不喝就凉了……”
沈璇垂下眼眸,默默地端起那一碗药喝了,“母亲呢?”
“夫人去前厅找大小姐替小姐主持公道……大小姐今日回府了。”
“她怎么回来的?”
霜序咬着唇不敢说。
沈璇淡笑,“她们先前就是一起出宫,这几日听说一起待在镜湖山庄,如今想必又和好了,是睿王殿下送她回来的吧?”
霜序不敢说话。
沈璇侧脸看向她,笑容更多了三分,“是不是?你怎么不说话?”
霜序极为小声地说:“是、是的——”
沈璇的笑意在得到肯定回答的这一瞬定在脸上,而后慢慢消失,变得面无表情。
那巴掌大的小脸逐渐因为嫉妒不甘而变得扭曲。
沈璇抬手将空碗朝着霜序砸过去,“贱婢,为什么永远不懂得说让我开心的话?为什么!”
霜序不敢躲。
那空碗砸到她身上掉下去摔成了碎片。
其实沈璇没有多少力气,砸在身上并不疼,但沈璇下一个命令,却叫霜序瞬间就僵住。
“跪下!”
沈璇指着那些碎瓷片,“好好反省一下怎么做人奴婢,怎么和主子说话。”
霜序哭道:“小姐……奴婢跪在这里双腿会废掉的,求您放过奴婢……”
这样的求饶对沈璇而言是反抗,是不听使唤。
本来就愤怒的沈璇更是怒火中烧,阴沉沉地说道:“我是管不了你了是不是?你这么不听话,那等会儿就找人发卖到下等窑子去。”
“奴婢跪、奴婢知错了求小姐不要发卖奴婢,求您了!”
霜序吓得连忙跪倒。
碎瓷片割破布料磨破膝盖,血迹很快染红了衣服,霜序也痛的脸色惨白,却紧咬牙关不敢出声。
沈璇解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