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吧。”容澈笑着捏了捏沈凝的脸颊,柔声说道:“你这三年多折腾的,光长个儿了,干干瘦瘦的,可得多吃一点儿,把身子养圆润一些。”
“好啊。”
沈凝笑应着,乖乖端起碗喝汤吃小笼包。
两人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闲谈了一会儿。
沈凝说起柯氏大早上去求她留在京城,不想去安南省亲的事情。
容澈淡淡道:“柯氏毕竟是长辈,如果她跪地求你,你都强硬地拒绝,传出去免不得有人要说你跋扈霸道,不敬长辈。”
“你的名声这三年被坏的太厉害了。”
“能不雪上加霜就不雪上加霜。”
沈凝咬着筷头,“旁人说什么,又不会少块肉。”
“是不会少块肉,可是难听,听得次数多了心里难免不舒服,咱们还是要稍微想一点办法,把这坏掉的名声挽回一二的。”
沈凝眨着眼说:“怎么你怕我这个坏了名声的沈小姐,配不上做你的睿王妃吗?”
容澈默默地看着沈凝不说话。
“开玩笑嘛!”沈凝露出大大的笑容来,拿起自己的碗筷坐到容澈身边去,夹了一颗小笼包送到容澈唇边,“来,啊——”
“槐伯说了让我盯着你也多吃一点。”
“你方才说我干瘦,你也差不多啊,快张嘴!”
容澈沉默片刻,咬住了那颗小笼包。
他侧着脸,咬包子的时候看了沈凝两眼。
明明就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沈凝却也不知道为何,忽然觉得心跳漏了一拍,轻咬了自己的下唇片刻,沈凝说:“其实我不是那么在意名声的。”
容澈敲桌子:“再来一颗。”
“……”沈凝无言了片刻,又夹了一颗小笼包送到容澈唇边,小声嘀咕道:“你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还让要让人投喂——唔!”
容澈只咬住包子的一个小边角,忽然倾身而来。
小笼包就这般塞进了沈凝口中。
沈凝下意识地咬了一下,瞅着容澈皱了皱鼻子。
等把那小笼包咽下去之后,沈凝说:“能不能好好说话啊!”
“是谁不好好说话,嗯?”容澈笑看着沈凝:“坏了名声的沈小姐,配不上做睿王妃?凝凝,你听一听,你自己有在好好说话吗?”
“那不是开玩笑嘛!”
“所以你是准你自己开玩笑,不准我开玩笑?”
沈凝没话可说。
好吧这厮现在也变得得理不饶人了,不是以前逗他一逗就脸红窘迫的时候了。
沈凝觉得自己要赶紧习惯容澈现在的改变。
不然老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沈凝安分地坐回原来的位置吃早饭去了。
容澈也没有继续玩笑,捧起玉盏用饭,时不时给沈凝夹小笼包递过去。
身在尘世,有谁又能真正不在乎别人贬低咒骂自己?
那种圣人几乎不存在。
容澈知道沈凝也是在乎自己的名声的,她说不在意,只是因为沈凝清楚,她自己的名声已经稀烂,已经臭不可闻。
想要挽回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所以沈凝乐观地说不在意,也是要身边关心她的人能够宽心。
容澈自然不会把这些宽心的话当真。
洗干净污泥虽然难,但也不是没办法,一点一点,总能掰正回来。
……
之后的几日,沈凝和容澈几乎是日日黏在一起,一点也不觉得甜腻。
苏月蓉那边还没查探到有用的讯息。
容子安那边自然就不会去联络。
至于沈璇和柯氏那儿……自从柯氏求过沈凝之后,漪澜院那边从未有过的安静。
母女两人都安分地待在院子里,除了给沈璇看病的大夫,几乎不见任何人。
容澈让人将沈凝这三年生了病的消息慢慢的散了出去。
同时又让人将裴怀英守卫疆土的事迹编排成节目,让人准备彩车,在上元灯节那一日游街表演。
如此借由裴怀英的光彩来冲淡沈凝那三年的坏名声。
沈凝知道他为自己用心做这些,自然是感动不已,也让吴伯把芙蓉布庄教导女子刺绣之事稍稍放了一些消息出去。
容澈说的不错,做好事偶尔是要留名的,不然谁知道你做了什么?
旁人不知道,就只会凭着眼睛看到的些许残影断章取义,不断臆想,揣测,抹黑……
很快就到了上元。
一早容澈就到沈府来,两人在院中比划了几下剑招,累了便在清芷榭的花厅内坐下闲聊。
黛月从外面走进来,“苏府那边有了些消息。”
沈凝问:“哦?什么消息,快说!”
“是。”黛月颔首细细说道:“苏二小姐当年早产了一个月,生来就不足,从小到大看了许多大夫,也吃过很多药,但都不怎么见效。”
“五年前有人引荐了惠新堂的向大夫给苏家。”
“向大夫给苏二小姐看诊之后,苏二小姐的病症有所缓解。”
“之后这五年,苏二小姐都是吃向大夫开的药。”
“我细细查过这个向大夫和惠新堂,发现惠新堂是七王开的药庄。”
沈凝眼眸微动:“也就是说,那位向大夫多半是容子安的人,就是冲着苏二小姐去的。”
可是容子安一个皇子,为什么要这么处心积虑关心苏月蓉的病情?
黛月似是知道沈凝所想,低声说道:“就苏家的表面情况来看,实在很难和七王有所牵连。”
苏家父子都是一门心思研学做事的人。
苏家的后宅也十分干净。
如果不是沈凝从容子安和苏家的婚事,以及苏月蓉病恹恹的身体产生了联想,突然让黛月去查,谁也不会觉得容子安会和苏家有什么关系。
真是太莫名了。
沈凝想了想说:“那就这样,你先去忙吧。”
黛月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