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子安容色沉定,拱手说道:“臣弟惶恐,不知太子皇兄为何事这般愤怒?”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
容煌一步步靠近容子安,一把捏住了容子安的衣领:“与孤说一说,你跑去见容澈是去干什么了,嗯?”
这两年来容煌的处境每况愈下,年前镜湖刺杀容澈之后,容煌更是屡屡受挫。
被父皇禁足,被官员弹劾,还被容熠一直扯后腿。
容煌早已是心烦气躁。
除夕年宴上,容煌暗示容子安以清白之事强娶沈凝,想把水搅浑找到可乘之机。
结果容子安不听指示反倒成全了容澈和沈凝。
此事惹了容煌一身腥还没讨到好处。
沈凝和白虎令本来已经是到手的鸭子,就这样飞了。
虽然容子安解释过,容煌也觉得他说的有三分道理,可到底是不甘心,不满和愤怒便都落到了容子安身上,认为是他愚蠢无能。
还让容子安另想办法解决如今困局。
容子安一直说要稍作蛰伏等待时机。
结果容煌等到下面人禀报容子安和容澈密会?
容煌只觉得被背叛,大怒之下完全不顾身份体面,竟做出这种扯衣领的动作来。
“原来皇兄是为这件事情生气,皇兄息怒,臣弟去见睿王,也是为皇兄筹谋。”容子安神色平静,缓缓抓住容煌捏在自己衣领上的手:“皇兄请听臣弟细说。”
容煌深深地看了容子安一眼,一把撒开容子安的衣领,坐回主位上去,伸手。
一旁伺候的太监立即送上一杯新茶。
容子安理了理衣领,上前两步垂首说道:“不久之前,睿王府找上臣弟,要臣弟为睿王解除白雪寒梅之毒,而且许臣弟以重利。”
“所以臣弟思谋一二之后,以为可以借着解毒之便,让皇后阵营自乱阵脚。”
“哦?”容煌狭长的眸子微微一眯,“怎么借助解毒之便,让他们自乱阵脚?”
容子安继续说道:“这白雪寒梅是臣弟母妃海月族之毒,天底下除了臣弟之外,其他人不可能解这毒,即便是皇后找了的那位涤尘公子卫先生也不行。”
“所以他们必定会因为此事束住手脚,解毒的过程之中就有许多文章可做。”
容煌眼底闪过几分兴奋:“你能借着解毒直接要了睿王的命么?”
“臣弟自然也可以这样做,但是这样的话,会招来皇后的反扑,若皇后娘娘为了那沈凝一怒之下与咱们鱼死网破,就是的得不偿失。”
容煌沉默了。
他如今实力本就不济,一旁还有个五王容熠虎视眈眈,自然不能和皇后硬碰硬。
片刻后,容煌摆手,“坐下说话吧。”
“多谢皇兄!”容子安拱手之后,到一旁圈椅内坐定。
容煌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臣弟以为,可以使离间之计。”容子安低着头,不曾容煌询问,便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与他:“皇后和睿王其实只是合作关系。”
“这合作的纽带是沈凝,一旦沈凝出事,他们二人的合作也会出大问题。”
“臣弟已经见了睿王和沈凝数次,并且在沈凝身上做了一点手脚,让睿王相信,解毒的关键就是沈凝身上的血。”
“沈凝如今又深爱容澈了,竟也十分配合,愿意放血替他解毒。”
“孤听懂了。”容煌眸中暗光闪烁,笑道:“你既然能做一次手脚,就能做第二次,如果在沈凝替容澈放血解毒的过程中出点问题……”
“比如一命呜呼,那以皇后对沈凝的疼爱,必定会和容澈当场翻脸。”
“不错。”
容子安垂眸,“而且睿王身份十分敏感……他虽不是父皇的儿子,却是先帝遗腹子。”
“朝中有不少倾向先帝的老臣。”
“睿王虽站在边缘,却也有夺嫡的身份和实力,如果这个时候再放出一些消息,让皇后听到,皇后必定会大发雷霆,与睿王彻底翻脸。”
容煌的笑容变大变深,仿佛看到了皇后那一阵营乱成一团般得意,看向容子安的神色也变得温和,再不是先前一开始的暴怒模样。
容煌笑道:“原来七弟心中都有数,怪孤太着急了,先前对七弟……七弟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不会。”容子安也面带微笑,“这些年臣弟能在京中立足,多亏皇兄提携护佑,皇兄对臣弟的恩德,臣弟一直铭记在心。”
“皇兄放心,臣弟一定会为皇兄认真筹谋,肝脑涂地。”
“好!”
容煌高兴地朗笑出声,站起身道:“那孤就等着子安的好消息。”
容子安离开后,容煌面上笑容淡下来,“没想到他是这般筹谋……若此番筹谋能成,如今焦灼的局面就会大变,只是可惜了沈凝。”
容煌比沈凝大许多,以前只是把沈凝当是个孩子罢了。
三年前沈凝忽然追逐容子安,那般癫狂丑陋,实在叫人倒胃口。
他自是懒得多看一眼。
可那一日宫中石亭,容煌远远看着她走来,忽觉沈凝变了很多,身形高挑曼妙,微皱着眉行礼的样子竟有几分冷艳撩人之意。
这样的女子,背后势力又足够强悍,弄死了当真可惜。
如果能落到自己手上来,那岂不是……
容煌眼底暗光浮动,负在身后的手指尖轻轻捻动,半晌后,他低声吩咐:“你去……”
庭前白鹤振翅,抖落几许碎羽,两个梳着双环髻的鹤奴赶紧上前,清理那些碎羽,安抚着金尊玉贵的白鹤。
容子安离开东宫回到七王府上,立即吩咐哑奴将药材单子拿出来。
沈凝给的方子上,有几样并不贵重,但却十分罕见的药材。
容子安自幼习医,这些年也派手底下的人开了药堂,做药材生意,药材的储备自然不在话下,可有两味药实在是生僻。
容子安都不确定,要细查一下才行。
“在这里。”
哑仆很快把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