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当时作为魂魄,曾亲眼见太子和柳书意的丑事,还有他们算计郑家。
回到身体之后,沈凝便让黛月买通了柳书意院子里的人,因而知道柳书意的近况和她的谋算。
当初柳书意下药算计,容煌身边的人当时反应机敏。
柳书意算计当然落空了。
但也惹怒容煌。
容煌没有要了柳书意的性命,只是因为柳书意还算勉强有用,能盯着郑家。
后来柳书意怀孕了。
柳书意大喜过望之下,绞尽脑汁地日思夜想怎么样让容煌为她负责。
她不敢早早告诉容煌,那样孩子太小,容煌极有可能送一碗落胎药去了事。
所以她等到了现在,孩子已经四个月都显怀了。
想以孩子拿捏容煌得到自己想要的。
可是容煌那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孩子、还是一个算计自己得来的奸生子被拿捏?
孩子无论是一个月还是四个月,都不可能打动容煌的心。
柳书意一旦找上容煌就是一死难逃。
所以沈凝让蓝星盯着,适时出现帮衬一二。
……
整个八角堂内气氛冷凝。
所有人都心情忐忑地等待着。
到此时,已经有不少人都意识到,今天的事情和太子有关。
容煊这个中宫嫡子,如今就是最碍太子眼的人!
过了约莫一刻钟时间,景和帝来到了八角堂内。
皇后与众人给景和帝行了礼。
“皇后快免礼。”景和帝上前,握住皇后手臂将她扶起。
他的目光落在容煊的身上,确定容煊完好无损,稍稍松了口气,“这里的事情朕已经知道了,竟然有人敢在宫中谋算中宫嫡子。”
“朕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这样的嚣张!来人——”
“把今日御花园附近值守禁军全部拿下,严加审问。”
皇帝一声令下,前来参加春日宴的贵子贵女以及夫人们都被请到了御花园附近的听雨轩内,等待调查结果。
沈凝陪伴在皇后身边,与容煊容澈一起到了凤仪宫中去。
裴皇后让梁嬷嬷时刻注意外头查探的情况,也关注容灿和容楚灵那边救治的情况。
沈凝陪坐在皇后身边低声劝慰:“姨母别恼火,抓到那么多与事情有关的人,严刑拷打之下一定会有收获,陛下不会放过企图伤害容煊的人。”
“嗯。”裴皇后缓缓点头。
这时有小太监前来通报,裴书辞到了。
裴皇后抬手示意小太监把人请进来。
片刻后,裴书辞出现在凤仪宫中给皇后见礼。
沈凝瞧他换了身衣服,眸光一愕,朝容澈看过去:“这好像是你的衣裳?”
裴书辞也有些意外地看向容澈。
容澈说:“是我的,我料想容煊那里没有适合他的衣服,便让人从我那里取了一身。”
容煊毕竟比裴书辞小好几岁,身形还没有长开,他的衣服裴书辞穿不了。
而容澈因为受景和帝疼宠,早年就在宫中替容澈留了一处玉清小筑,方便他偶尔进宫住几日。
后来容澈年岁大了,不会再在宫中过夜,那玉清小筑也没有裁撤,一直留着。
容澈有些衣物便放在那处。
沈凝太熟悉他了,当然是认得。
裴书辞容色微动。
如果不是容澈让人送衣服去,那他只能跟禁军或者是太监先找一身衣裳换,如此心中便浮起几分感激。
果然是小妹选中的人。
明知自己的心思,却还能这般周到。
这时,凤仪宫中大宫女玉宛快步走进来,“皇后娘娘,有件事情……”
她欲言又止,规矩地垂下头去。
皇后眉心微动,起身:“到内殿。”
沈凝递给容澈一个眼神,也陪着皇后一起进了后殿。
“怎么吞吞吐吐的?”一进到后殿,皇后便问道:“现在说!”
“是……”
玉宛垂首说道:“刚才勤政殿那边传来消息,说不久前宣妃娘娘去过,还带着一个昏死的太监和一位衣着锦绣的贵女。”
“那女子是寄住在郑国公府上的表小姐柳书意。”
“她对陛下哭诉,说自己被太子殿下、给污了身子,然后身怀有孕,她六神无主去求太子殿下,却被太子派了手下勒住了脖子。”
“是宣妃娘娘路过救了她。陛下听闻此事大发雷霆,派人叫了太子殿下过去,一番询问之后罚太子殿下跪在勤政殿前廊下。”
皇后凤眸微眯:“所以太子是因为这件事情,没有出现在八角堂内?那萱妃当真救了柳书意?这么巧?”
萱妃便是容灿的母妃。
因为生容灿的时候身体受损,所以常年幽居宫中。
萱妃性子温婉娇柔,算是后宫之中比较得景和帝宠爱的妃嫔。
她几乎每日都会到勤政殿去伴驾片刻。
从她自己的采薇宫到勤政殿就那么点路程,往来多年都没遇上什么事,偏偏今日看到太子的人要杀掉柳书意还给救了?
玉宛正要开口,沈凝牵住了皇后的手:“自然不是那么巧救了柳书意。”
“你知道?”
皇后有些莫名地看了沈凝片刻,问:“你干什么了?”
“姨母莫急,听我细细与你说。”沈凝跪坐在皇后身边,把柳书意和太子之事告知皇后,“我让蓝星盯着柳书意,就是为了拿太子的把柄。”
“蓝星一直跟着柳书意,后来在假山林中发现太子让身边太监勒死柳书意,便出手把人救下。”
“只是蓝星到底是我的婢女,她一直跟着柳书意这话咱们好说,陛下不好听。”
皇后眸光一动,“是。”
就算太子被景和帝厌弃那到底也是太子,陛下不喜欢党争,如果蓝星把人送出去,陛下会觉得是沈凝和皇后一直盯着太子,在扯太子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