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部分这个缘故。”卫文清颔首,“但要紧的不是这个。”
“哦?”沈凝挑眉,“那要紧的是什么?”
“有人洒了一些招蚁虫的药粉,而且药粉制的十分精妙,接触布料之后人的嗅觉闻不出来,对蚁虫却有强大的吸引力。”
“我方才看过了,衣柜里、床榻上洒的尤其多,然后房间周围,院内院外都撒了一些。”
沈凝眉毛紧拧,沉默地往前走了片刻后,沈凝问道:“那先生方才不曾直言,是不是知道……那些药粉的来路,不方便直接说?”
卫文清笑道:“师妹果真聪慧,不错。”
这称呼,叫沈凝愕然了一瞬。
先前她曾笑着唤了一声卫师兄,也是为了气一气那个宋怀明,哪料到卫文清还真把她当师妹了!
卫文清似乎并不以为自己这称呼有什么不对的。
他继续往前走,“先前我曾嗅到,你身边有人身上有这个味道,极淡。”
“……”
沈凝想起那些虫子,心里不觉发毛,下意识地问:“谁身上有这个味道?”
这般可怕,会不会把虫子招到自己这儿?
卫文清说:“应该是暗卫,不曾露过面……年轻男子,二十岁左右。”
“……”
沈凝又是一阵儿沉默。
这样的人,好像就只有齐耕是符合的?
齐耕是容澈的人。
昨日自己才和容澈说了沈璇“爱兰”之事,顿时一切就能说的通了。
沈凝默默地走了一会儿之后,说了声“好吧”。
沈璇那些隐晦的心思的确让人十分不喜。
尤其是连贴身衣物、衬裤衬裙都不放过,在那裤脚和裙角绣小片兰花,肚兜上也是……
沈凝当时听黛月禀报,心里很不是滋味。
便想着怎么来料理一二,只是春日宴在即,太子那边又不安分。
沈璇毕竟是微不足道的小喽喽。
沈凝便想等事情定一定再料理她。
没想到容澈动手这般快准狠。
沈凝继续陪着卫文清往前走,有些好奇地说:“既然没有气味,先生却闻得到?”
“嗯。”卫文清点点头,“我的嗅觉是要比一般人好一点,能嗅到一些旁人嗅不到的东西。”
“原来如此,先生是天赋异禀了。”
……
漪澜院里,柯氏和伺候的嬷嬷婢女忍着心里发毛,把药粉按照卫文清所说洒了一遍。
很快沈璇身上的虫瘿都脱落了,那些满地乱爬,以及在沈璇身上爬的蚂蚁也都跑的看不见。
柯氏和那几个贴身的下人看着干干净净的房间和院子,要不是方才亲眼所见,以及那浴桶之中还有掉下去的虫瘿。
她们都不敢相信,方才的一幕真的发生过。
这好好的漪澜院,春日里阳光明媚,可所有人却都后背发冷,心里毛毛的,像是冷不丁就会爬出一只蚂蚁,窜到自己身上一般。
柯氏让人从自己房中拿了新的被褥来,把沈璇床榻上的换掉。
秦香和霜序白着脸把沈璇搬回床榻上去。
柯氏又吩咐人,把沈璇衣柜里面那些衣服全部弄到院子里去,剪成碎片拿了火盆来烧成了灰。
房间里忽然冒出一声惊惧的叫声。
霜序快步上前,“夫人,小姐醒了!”
柯氏沉着脸正要进去查看,却见沈璇披头散发,穿着轻薄衣裳从房间内奔出来,大喊大叫:“虫、虫!走开、走开!有虫!”
柯氏脸色铁青地上前,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沈璇甩了一巴掌。
沈璇被挥倒在地,口中却不断喊叫着“有虫”。
柯氏骂道:“你是着了什么魔,非要搞成这副样子!我告诉你,以后我再看到你绣一朵兰花,用一点和兰有关的东西,我打断你的手脚!”
“来人,把这屋子里所有和兰花有关的东西全部清理出去,全部!”
沈璇呆滞了一瞬,连声“啊啊”地叫喊起来,后双眼一翻白,撅了过去。
……
漪澜院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沈凝耳中。
沈凝淡淡“嗯”了一声,吩咐黛月让府医看着点便罢了。
至于给那母女俩收拾行装的事情,也没有因为这点小事就放弃。
她们不适合待在京城了。
两日后,沈凝请旨入了宫,先去凤仪宫个皇后请了安,与皇后说了一声,又到采薇宫去。
采薇宫是萱妃的寝殿。
容灿如今与萱妃住在一个殿内。
沈凝是去看望容灿的。
容灿瞧见沈凝的那一瞬,眼睛“唰”一下就红了,哭哭唧唧地一把抱住沈凝,“凝姐姐……凝姐姐……要不是你救我,我就淹死了!”
“我再也不跟你找茬了!”
沈凝轻叹了口气拍着她的肩膀,“那年的巴掌……姐姐也不想,真的。”
不是她打的,而是那个人。
容灿吸着鼻子,“咱们不说以前了,咱们说以后,以后我们都好好的,你还是要最疼我,不能去和五姐姐走的那么近!”
“我看你对旁人比对我好,我要醋死了!”
沈凝失笑:“行!疼你!”
“这才是我的凝姐姐嘛!”容灿破涕为笑。
沈凝拿来宫娥的手绢,给她擦拭着脸上的鼻涕眼泪,揶揄道:“都多大年纪了,还跟小孩子似的撒娇呢?”
“我还小嘛——”
一旁的萱妃无奈地说道:“是啊,还小,都十六岁了还小?你都该议亲你知不知道?”
容灿“哼”了一声,“不知道不知道!我才不要那么早嫁人呢,嫁人一点也不好玩,父皇和皇后娘娘都说过了,要我多留几年呢。”
“母妃您就别操心这个了。”
萱妃叹了口气,目光落到沈凝身上,“你看看她,比我这做母亲的振振有词,理直气壮。”
沈凝微笑:“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