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我自己心里有数的。”容澈的手抚上沈凝的脸颊,低声说道:“你不必担心,我都应付的了。”
沈凝心道:既然能应付,为何还会因为荣阳公主的信恼火?
若说是完全不在乎,又怎么可能?
只是容澈既然已经这样说了,沈凝也断然没大方到弄一堆女人来抢占睿王妾室、侧妃的名分,便也不再多言。
她轻轻靠在容澈怀中,眷恋地抱紧了他。
两人这你来我往的一番对话,马车都已经到了宝镜山下马场之外。
崔彦军听得到车内主子们的动静,也一直没出声打扰。
这会儿,容澈抱了抱沈凝,享受了一阵儿温存,才掀起车帘下马车,手牵手到了马厩那儿去。
两匹马被喂养的极好。
容澈将马儿牵出来,和沈凝一起骑着,在马场中小跑、闲聊了一会儿。
如今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只跑了一会儿,倒是晒的人有点不舒服了。
两人便又到镜湖山庄去纳凉。
逍遥了个把时辰,等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沉下来。
两人刚坐上马车,沈凝就有些困倦,靠着容澈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容澈也有些倦怠,便抱好沈凝,自己靠着车壁闭目养神。
马车摇摇晃晃,走的很慢。
让车上的两人也困倦攀升,没一会儿两人都似睡着了。
等到马车停下来的时候,容澈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
“殿下。”车外传来崔彦军刻意压低的声音:“已经到将军府了。”
容澈淡淡地“嗯”了一声,低头去看。
沈凝靠在他怀中睡得正好,饱满的额头贴靠在自己身前,双唇微微嘟起,实在招人。
容澈低头些许,又终究忍着没有胡来。
若是成了婚,就可以随意带她回家了,可惜……
就这般沉默地看了沈凝的睡颜片刻,容澈不舍地拍了拍沈凝的脸颊,“凝凝、凝凝?”
“嗯?”
沈凝倦懒地哼道:“天亮了吗?”
容澈莞尔:“到家了,你回去再睡。”
“啊?”沈凝愣了一下,慢慢地张开眼睛,才反应过来,自己和容澈是坐在马车里,她嘴巴张张合合,喃喃说:“我做梦了……”
梦里还在猎场,她和容澈歇在一处,天亮的时候容澈喊她起身回春锦阁。
“嗯。”容澈吻了吻沈凝的额角,“回去睡。”
“好吧。”
沈凝从容澈怀中起身,稍稍活动了一二,整个人恢复了不少精神。
她弯身下车朝着容澈挥手:“你也快些回府。”
话落,沈凝便进了府邸。
容澈两指轻轻推开车窗看着沈凝的背影,瞧她走在夜色之中一路往前,身影逐渐消失不见,正要关上车窗吩咐出发,却指尖猛然一顿。
远远的,他听到沈凝带笑的声音。
“大哥,你从武馆过来吗?”
容澈眉宇之间闪过一抹郁闷。
他知道沈凝对裴书辞没有多的心思,只是总控制不住自己吃这些莫名其妙的干醋。
候在车外的崔彦军懂事地没有出声询问是否出发。
过了片刻,容澈问道:“乔远舟和何瑶今晚会在宝清斋见面是不是?”
崔彦军低声回道:“应该是。”
顿了顿,崔彦军又说:“乔远舟和何瑶之间的关系,我们也是刚查到,小姐这边还没查到呢,殿下今日也不曾和小姐提起。”
“小姐定然心中还有疑惑,不如现在去和小姐说一说?”
容澈今日本来是要和沈凝说的,只是杂事太多。
而且沈凝提起荣阳公主那件事情惹的容澈心情糟糕,倒是一下子忘了宣平郡主那件事。
沉默片刻,容澈冷冷一哼:“要你来提醒我?”
崔彦军讪笑,摸了摸鼻子,也不等容澈吩咐,让人把马车驾走。
看似是离开了沈府,实则却是在街头转了个弯拐进了沈府一侧的暗巷之中停住。
容澈弯身下车,轻提袍摆足尖一点,越墙而入。
崔彦军默默地跟在后面,心中啧啧不已。
那矜贵自持的殿下是彻底消失不见了,翻墙这种事情都做的得心应手!
沈凝和容澈出门基本不会带婢女。
这一趟也是自己随他出去,又被他送回来。
黛月知晓沈凝是去骑马,定然一身的不舒适,所以早早带人准备了浴汤。
清芷榭厢房内轻纱垂落,挡住浴桶四周雕花隔断。
热气袅袅间,沈凝趴在浴桶边缘。
她并不喜欢沐浴的时候太多人服侍,一般都是黛月。
如果黛月太忙没空,那沈凝便是自己。
今日黛月虽来伺候,但沈凝惦记着她先前因为春风渡的事情身体受损,所以自己宽衣泡入浴桶之后,便让黛月也去歇着了。
沈凝在热水之中泡了会儿,刚打算将别在后脑勺上的簪子拆了,放下满头青丝。
忽而身后一阵风过。
沈凝立即周身戒备,却听到了容澈的声音:“别放!”
沈凝松懈的一瞬,手腕落入一人手中。
她微僵着身子回头,瞪着忽然出现在自己房中的容澈,眼底满满的不可置信。
容澈还是白日那副装扮,只是袍摆略微收起,别在腰上玉带之间,倒显出几分落拓潇洒之感来,半点贵公子温雅都不见。
“……”沈凝下意识地用双手抱住自己,咬唇说道:“你是翻墙进来的?”
她在沐浴。
就算来的人是容澈,黛月也不可能随意放容澈进来。
更何况她根本没听到通报。
唯一解释便是,容澈不走寻常路忽然出现了。
“嗯……弄湿了头发便不好出门了。”
容澈淡淡地点头,姿态很是随意地俯身问她,“我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