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齐家兄弟也上前来,发现了更多的蛛丝马迹。
蓝星有些担心地问:“会不会是殿下他们和人动了手?可这周围也不见什么人影,难道是在林子里?”
齐耕冷语:“林子不能进。”
“不错。”齐耘也点头:“现在情况不明,天黑雨大,万一林中有什么陷阱诱我们深入,我们一脚踩进去岂不是正中他们的算计?”
“殿下这次出行带了人手,崔彦军亲自护卫,一般小队人马若是突袭占不到便宜。”
蓝星忧虑依旧:“可是如果万一——”
“安静。”
沈凝一抬手,蓝星立即闭上了嘴。
齐家兄弟和蓝星都朝着沈凝看过去,等待指示。
沈凝小心地将那把短箭捡了起来。
王朝管制铁器,铸造兵器一事向来是被朝廷捏在手中,这短箭即便只是最普通的短箭,也肯定来路不寻常。
沈凝抬眸四顾片刻后,说道:“我们且先顺着这些痕迹的方向查看一番,瞧瞧能不能有什么别的发现。”
其余三人立即应是,便顺着原先痕迹往前追查。
那些痕迹很少,但三人查的认真,还是捕捉到一些。
就这般一路往前,停在了一座山野孤村之前。
村落之中只零散几间茅草房。
时辰已晚,茅草房基本是一片漆黑,只有山腰处的一座小院子,里面还亮着灯火。
沈凝稍稍思忖一二,示意将马儿交给蓝星看管,自己带齐家兄弟往山腰处摸去。
齐耕和齐耘左右护卫在沈凝身侧,随时注意周围情况。
待到了那山腰小院外头,沈凝忽听到一声粗哑沉闷的声音,低喝着“殿下”,眉头立时紧皱。
这是那个哑仆!
容子安身边哑仆的声音。
因那哑仆是用腹语发生所以声音极有特点,当初沈凝作为魂魄时,曾随着自己的身体去过七王府多次,对于那哑仆的声音也听了太多次,绝对不可能听错。
容子安竟在这里?!
且听那哑仆声音之中惊慌失措,容子安是出了什么事吗?
沈凝沉吟一二,摸到了院子一旁的一棵树前,足尖轻点翻身而上,寻了个稳得住的树杈,拨开树叶查看院内情况。
院内的草棚之下有七八名黑衣人,正在相互上药处置伤口。
容子安站在简陋灰黑的堂屋之中,人已跌到了哑奴身上,唇角血迹蔓延,脸色发青身子颤抖。
哑仆不断地唤着“主子”。
那粗哑沉闷的声音因为过快的频率而显得更加难听。
他从怀中取了一粒药丸塞进了容子安口中,掌心也贴到容子安后背上。
那姿态应该是注内力护容子安心脉吧。
沈凝纤细的柳眉微微拧起,容子安没有机会受内伤,这般又吃药又护心脉,还是为上次的半月吟?
那么先前的那些血迹,以及那些短箭,必定是与他有关了。
容子安不会随意去针对什么闲杂人等,正好今日容澈出了京……
沈凝只思绪一闪之间,便想通了一切。
她缓缓地握住腰间的流光剑。
现在容子安身边的人都病弱伤残,只一个哑仆不足为惧。
而自己和齐家兄弟武功不错,若要拿下这些人也并不难……拿下之后便可询问容澈解药之事。
卫文清说过,容澈的毒不必急在一时。
那对沈凝来说是不必急着去找容子安周旋,可现在容子安撞到自己手上,那情况自是不同。
电石火花之间沈凝拿了主意。
只听铮的一声,流光剑出鞘,沈凝飞身刺向容子安身侧哑仆。
暗处的齐家兄弟也在同时动手。
那院中都是伤残之人,只有几个囫囵的,因齐家兄弟动手太快反应不及,竟是眨眼功夫被当场制住。
哑仆的功夫要好很多,意识到飞剑刺来那一瞬立即带着容子安后退躲闪。
但到底是带着容子安不如沈凝那般灵敏。
沈凝流光剑唰唰数声将哑仆逼退,待到哑仆再要上前的时候,沈凝的流光剑停在了容子安的眉心。
沈凝冷道:“别动!”
哑仆脸色大变,“又是你!”
容子安跌坐在地,脸色青白交错全是死气。
“你们夫妻俩可真是穷追猛打……”他闭上眼睛冷冷笑道:“解药不可能给你!”
沈凝便知容子安如今这般狼狈,定是容澈一切尽在掌握,让容子安吃了苦头。
容子安这般直言,也叫沈凝微微皱起眉头来,“你何必如此?我只要解药,你拿了解药给我大家相安无事不好么?”
“相安无事?”
容子安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你能把宝兰还给我吗?能把红狐还给我吗?你戏耍我一番占走我的好处。”
“如今居高临下要与我相安无事?”
“……”沈凝唇瓣轻抿,无言相对。
在那被占身体的三年里,她阻止不了许多事情的发生,也如同一个局外之人亲眼看着事情发展到无法控制的地步。
因为那个异世外来者横插一杠,一切都变了。
所有人被迫卷入事端。
容澈和自己都是受害者……但容子安也是那异世之魂的受害者。
如果那人不是用自己的身体去招惹容子安,本不必越来越纠缠不清,至于到今日地步。
现在,沈凝亦无法睁着一双眼睛说一切都是容子安活该,冷眼将面前这人彻底地踩到泥里。
容子安今夜轮番失利以至于情绪起伏极大,这才引得半月吟发作起来。
此时又见沈凝居高临下,眼底竟还流露几分悲悯之色,容子安顿时恼羞成怒地冷笑道:“你可怜本王?”
“便是做出这等姿态,我也不可能把解药给你!你若真胆大包天,你尽可杀了本王,看看本王一死之后你和容澈还能不能安生!”
就这般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