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澈淡淡说:“不可以吗?”
“……”
沈凝瞬间失语。
不可以吗?
柴方毅可是禁军都统,如今景和帝身边最得力的心腹,护卫皇城安危以及景和帝的安全。
这样的人何其重要,竟然是容澈的人!
他还能问“不可以吗”。
容澈淡淡笑着,爱怜地捏了捏沈凝的鼻头:“看把你吓的,这也不是什么值得吃惊的事情吧。”
“……”
沈凝深吸了口气,正色问道:“什么时候……我是说你什么时候收的柴方毅?他原先只是一个副都统吧?”
“是上次春日宴太子算计容煊之后,陛下暗中清理了禁军,才把柴方毅提到身边去,成了最信任的左右手。”
“你收服柴方毅是在那之前?”
“不错。”
容澈点点头,声线平平他,“从一开始他就是我的人,只是春日宴借机到了陛下面前去而已。”
沈凝追问:“禁军入营都有严格的审查,对身家背景以及祖宗数代都会查的一清二楚,如果他是你的人,怎么通过的审查。”
“傻凝凝,禁军既有审查,我自然就做好一切背景,让他的背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容澈抚着沈凝的发髻,柔声说道:“这个人是五年多前我放入禁军中的,他本就是我父皇曾经提拔过的人。”
“后来家中出事,又是我命槐伯暗中帮他脱困,他便彻底成了我的人。”
“我本不欲让他靠陛下那么近……只是这几年朝中事多,我亦受人多方排挤打压,我不得不放一个要紧的人在陛下身边。”
“否则无法安心。”
沈凝陷入长久的沉默之中。
她怔怔地看着容澈,眼底的深情已经完全收敛,只剩下浓浓的震惊。
她早知道,自己的阿澈已经变了。
不是当初那个温文尔雅,随和如风的雅然君子。
他对自己霸道偏执,占有欲极强,风平浪静的表面之后也能手段齐出,应对所有的波谲云诡,把一切能握住的都紧握在自己手中。
可她没有想到,容澈如今连在皇帝的身边都能安插人手!
且安插的这般明目张胆!
要知道,想在景和帝身边安插人手的人不在少数,但以景和帝的机敏和城府,真正能做到的人从来没有。
容澈却做到了。
他的手段超出了沈凝的想象。
“凝凝。”
容澈亲昵地唤着沈凝的名字。
他的手牵住沈凝纤细素手,与她五指相扣,微微倾身,与沈凝几乎面颊贴着面颊。
那深沉如同星海的眸子里一片暗沉,只沈凝的影子清晰地映照在其中。
容澈柔声低语:“你是被吓到了吗?”
“……”沈凝猛地吸气,才意识到自己太过震惊,竟是忘记了呼吸。
她吸入了一大口青莲香气,下意识地反扣住了容澈的手,“这件事情你做的很隐秘吧?知道柴方毅来路的人多不多?”
“柴方毅那个人可谨慎?”
“万一要是被发现了,陛下一定会起杀心的!”
卧榻之侧,绝不容他人酣睡。
敢在景和帝身边安插人手,无论是谁一旦被发现都难逃一死。
容澈此举虽然能时刻得到第一手的消息,但也无异于是捋胡须!
沈凝眼底的惊诧此时早已经散的一干二净,只剩下焦急和担忧。
她定定看着容澈等待容澈回答。
容澈与她目光相对半晌,就在沈凝等不及要追问的时候,容澈忽然轻声笑起来,低头吻了吻沈凝的额角。
“乖凝凝,你都不质问我一下吗?”
沈凝问:“需要质问什么?”
“……”这一回轮到容澈沉默失语。
对视片刻,容澈轻呼一口气,将沈凝轻轻揽在怀中抱住,手臂一点一点收紧。
他的姑娘能这般全无保留地信任他,容澈自然心中无比欢愉。
可她这样的信任,却也让容澈生出几分隐隐的心虚来。
他可不会无条件的保着容煊荣登大宝。
如果景和帝插手自己和沈凝之事,强要拆散他们,那江山美人他必定要一并揽入怀中来。
然而那一份心虚很淡很淡,只一闪而过便消散了。
容澈的声音清幽缥缈,语气却极度认真,“凝凝你记着,你是我的野心,我的底线,我的命,我所有的一切。”
不动她,万事可商量。
谁若要动她,刀锋说话!
“你真肉麻。”沈凝轻哼一声,乖乖趴在容澈身前由他抱着,手指捏着容澈的衣襟把玩,“那你派人问一问柴方毅。”
“看看陛下和卫先生今日下午又说什么了。”
“我感觉望月山上的事情和我有些关系,而且关系不浅,但一直搞不清楚,心里实在是好奇的厉害。”
“好。”容澈点头,“明日吧,今日他当值,肯定是不好传话。”
“嗯……”沈凝也点点头:“这事情不着急的,保险起见吧,别急急忙忙传话给他,被人盯上了。”
容澈轻笑:“你放心,这些我都心里有数。他可是好不容易放进去的人,决不会轻易暴露,让陛下知道了,把剑指着我的。”
“那就好。”
两人相拥片刻,沈凝从容澈怀中起身,牵着他的手到桌边去榻边,“阿澈我想喝竹梅茶。”
“都这么晚了,喝茶晚上睡不着。”
“我不喝茶今晚也睡不着。”
容澈挑眉:“别人成婚,你怎么睡不着?”
“你别乱想啊。”沈凝白了容澈一眼,自己脱了绣鞋上榻,绣鞋照旧是随意丢下,左右歪斜,她说:“我只是看到红色双喜,心有所感。”
“我们本来也该成婚了的。”
容澈也脱靴上榻,坐正之前袍袖一摆,他的长靴和沈凝的绣鞋都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