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宋怀明那个师妹。
先前容澈提过她的名字,叫做药滢!
她怎么会在这里?
“师妹来了。”
院内一排木架,上面也摆放了许许多多沈凝不曾见过的花草,此时卫文清就站在花草一旁,半挽着袖子,手中拎着水壶。
他看了沈凝身边的黛月一眼,放下水壶说:“师妹进来说话吧。”
“好——”
沈凝很快回了神,带着黛月进到厢房之中。
卫文清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不紧不慢地给沈凝沏茶。
等茶杯送到沈凝面前,卫文清朝黛月伸出手,“探探脉。”
黛月便挽起袖子,将带着淤青的手腕递到了卫文清的面前去。
卫文清面色淡然地探着脉搏,片刻后示意黛月换手。
等两边腕脉都探过,卫文清几不可查地轻轻叹了一口气。
沈凝连忙问:“怎么,很严重了吗?”
“黛月姑娘这情况,有些不上不下,说严重并不太严重,但说不严重,又有些棘手。”卫文清眉心轻轻皱起,“这两个月发作的时候,黛月姑娘没熬过去。”
黛月面色涨红,艰难地点了点头。
“那之后每个月发作的时候,也只能靠那般解法了。”
“什么?”
黛月脸色骤然有红转白。
沈凝的面色也有些复杂:“是要一直那样吗?就没有别的解法?”
“没有别的解法,但并非一直要那样。”卫文清解释道:“春风渡的影响并不是终生不散,只待一两年后,这药效散去了,就不必那样。”
黛月的脸色难看至极。
她只把那两次当成了意外,可现在告诉她每一次都得那样,长久持续,这谁受得了?
黛月牙关紧要,片刻后僵声说道:“如果不那样解的话,会怎么样?”
“会全身虚软,四肢无力,神志不清……严重的话会影响神智,就算熬过去也会神智受损,成为痴傻之人。”
黛月周身瞬间僵硬,后背发凉。
沈凝再次问道:“喝药或者针灸,都不能缓解?”
卫文清摇头:“不能。”
沈凝和黛月都沉默无语。
半晌后,黛月艰难笑道:“多谢卫先生告知,我明白了。”
说完她去扶沈凝手臂。
沈凝眉毛紧蹙,十分不甘黛月如今这般状态,只是卫文清说的认真,没解法就是没解法。
沈凝郁闷也只能随着黛月扶持站起身来。
等到了东乌馆外,黛月柔声说道:“有解法最起码可以活着,可以不必做傻子,这其实已经很好了。”
沈凝拧眉:“可是那般解法——不然你们成婚吧。”
黛月立即就说:“不行!”
“那每个月一次——”沈凝面色凝重道:“虽说是为了解毒,可是也不能平白无故就那般。”
黛月在很短的时间内已经冷静下来,她与沈凝说:“其实我也曾想过和齐二之间的事情。”
“他虽然冷酷话少,但……但人……”
黛月绞尽脑汁想着齐耕能有什么优点,但两人平素交集很少,脑海中能想到的,都是齐二冷着一张脸,生人勿近的模样。
实在是没什么优点。
可现在黛月知道自己必须说出一点优点来,让沈凝相信自己的话。
片刻后,黛月垂眸,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他人很好,很懂得疼人,我用的伤药是他给的,然后,他也是个很乖巧的小弟弟……”
黛月咳嗽了一声,艰难说道:“他很听我的话,我其实觉得他蛮好的,只是小姐都还没成婚,我如何好成婚?”
“我不急,等小姐安定下来,再说我的事情。”
沈凝说:“那万一怀孕——”
“我都有喝避子汤药。”黛月脸色潮红,想立即结束这个话题,“小姐你就放心吧,我真的心里有数——一开始本来是想找机会与小姐说的。”
“只是这种私密的事情,实在不好开口,所以才拖到了现在。”
“对了小姐,方才那个女子,是宋先生的师妹吧,她怎么会在这里?方才也没有问一问。”
“奴婢等会儿让人了解一下。”
沈凝神色复杂地看着黛月。
她很想让黛月这事儿有个着落,但黛月推三阻四,她亦不好强硬地做什么主。
沉默片刻后,沈凝叹了口气,“你有数就好,药滢的事情,问一问便是吧。”
沈凝现在满脑子都是黛月的事情,哪里管药滢为何会在这里?
左右不过就是和宋怀明有关系。
他削尖了脑袋地想和卫文清搭上线,或许又想了什么歪主意,所以药滢在此处吧。
回去清芷榭的一路上,沈凝的眉心都没有舒展。
进到院内看蓝星直戳戳地站在门前廊下,沈凝眉心又是一拧。
蓝星想上前来认错求饶,被沈凝这般神色弄的脚步卡住一般,片刻后又畏缩地把脚步收回去,站在原地,低头忏悔。
齐二此时也回来了,手臂上捆了一条暗色的布带,想来是捆住了先前受伤的地方。
沈凝看了一眼,深吸了口气,微提着裙摆迈步进屋去了。
这事情,黛月没错,齐二没错。
罪魁祸首太子容煌现在已经被法办了。
沈凝有郁闷和怨气无处撒,如今只希望以后一切能往好处发展。
没一会儿,黛月重新回到清芷榭来。
为了让沈凝开怀,黛月神色十分轻快:“搞清楚了,那位药滢姑娘是今日一早来的,说是帮卫先生培植药草,以后隔几日会来一次。”
“卫先生原本派了小童来要与小姐说一声的,只是小姐先去了,还没来得及提。”
“原来如此。”沈凝点点头问:“药滢姑娘不会是自己主动到这里来的吧。”
“的确不是……据说是宋神医听说卫先生在培植一株稀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