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
她半抬着眼盯着容澈的脸,睫毛忽闪忽闪地,呐呐说:“干嘛呀?”
“每次都拿这个哄我。”容澈浅笑着低头,“好像我是个什么小孩子,多么不讲道理,还是什么妒夫,只会拈酸吃醋一样。”
“……”
沈凝心说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但她面上却笑容满满,眉眼都弯了,“我没有在哄啊,就是觉得你这么好,这么可爱,想亲亲你。”
“真的?”
“真的。”
沈凝竖起三指,一幅指天发誓的模样,“比真金还真!”
容澈瞧她片刻,轻笑一声,手指戳了戳沈凝的额角,“又来耍宝,你看着比容煊和容灿大几岁,有时候性子倒是很像。”
其实沈凝在旁人面前,总是端庄稳妥的。
对仇敌更是冷漠无情。
但在容澈面前,却总会露出小女儿娇态,这些年里,除了那三年,和偶尔闹矛盾外,他们之间的相处总是轻松愉快,幸福满满。
“是你惯的我啊。”沈凝脑袋歪在容澈肩头,轻轻晃着,额角的碎发擦的容澈下颌发痒,她喃喃唤道:“阿澈、阿澈。”
容澈心中甜蜜无比,掌心轻托起沈凝脸颊,低头吻向她的眼尾。
兰台阁院内,仆人送了饭菜进来,正要上前禀报,崔彦军一抬手,将人给挡住了。
送饭菜的下人疑惑地看着崔彦军:“怎么了?”
“别出声。”崔彦军丢出三个字,抬手示意他站在一边去。
那仆人犹豫了一下,听崔彦军的吩咐站到一旁侯着。
等了好一会儿,崔彦军才下颌点向门口方向。
那仆人上前扬声道:“殿下,饭菜好了。”
片刻后,兰台阁的门从内打开,容澈单手负后站在门内,“将饭菜给我吧。”
“是。”仆人低头上前,双手捧着漆盘递给容澈。
容澈接下关门的那一瞬,仆人抬了下头,正瞧见容澈的侧脸,只觉自家殿下面若桃花,实在好看,那平素棱角分明的薄唇也有些水润。
仆人怔了怔。
崔彦军听着屋内的脚步声,确定容澈进了里间,才低声吩咐:“愣着干嘛?下去休息吧。”
仆人看看紧闭的房间,又看看崔彦军,默默无声地退走了。
崔彦军双手一环,把宝剑抱好。
他先前就听到里头的动静,知道主子们在做什么,那自然不能让仆人去打扰容澈,最后被迁怒的还是自己。
所以崔彦军叫住了人。
等殿下满意了,他才让仆人出声。
不得不说,自家殿下真是脱胎换骨。
以前温润君子,还有点古板守旧,动不动被沈小姐逗的面红耳赤,低声呵斥要小姐注意体统,注意分寸。
现在倒好,真正就是沈凝口中的“下流”。
他暗叹了一口气,心想,其实男人还是下流一点好。
总让女孩子主动那叫什么事?
崔彦军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走到不远处的阴暗角落去,“在小姐身边当差好还是在殿下身边当差好?”
隐身在暗处的齐耘不假思索:“小姐身边。”
崔彦军虽然早知道会是这个回答,但真的听到了,还是有些不爽地问:“为什么啊?”
齐耘淡笑:“小姐一般不会指派什么莫名其妙的任务,也不会迁怒——”
“你的意思是,殿下会派一些莫名其妙的任务,还会迁怒,也不关心下属的饮食起居?”崔彦军立即反问。
齐耘说:“这是你说的,我没说。”
崔彦军:“……”
这不就是事实吗?
只是他在殿下身边,敢怒不敢言罢了。
齐耘又说:“小姐给我们每个月多发了一份月例。”
崔彦军眯眼:“多少钱?”
“一个月一百两。”
“什么?!”崔彦军变了脸色,“你们的日子是不是太舒服了?”
这么轻松还一个月多拿一百两?
齐耘说:“小姐说了,我们是做卖命的差事,而且忙时不分昼夜,所以多拿些银钱给我们是应该的,还说如果觉得少,可以提,这个都能商量。”
崔彦军:“……”
好好好,他们是去小姐身边享福的,自己在这里……不说受罪也相去无几了。
真想换换。
齐耘似乎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引起了什么效果,继续轻飘飘地说:“小姐很关心我们兄弟的饮食起居,我们一个季度会做四身衣服。”
“料子都是最上乘的,小姐还会带我们去兵器阁,挑选趁手兵器。”
“不过我们都用惯了自己的兵器,倒是没挑选过。”
崔彦军一开始嫉妒的牙痒。
后来越听越淡定,越听脸上的表情越是高深莫测。
到最后,齐耘说完吃喝拉撒的不同之后,崔彦军皮笑肉不笑地说:“我等会儿就告诉殿下,小姐对你们如此照顾。”
这回轮到齐耘笑不出来。
殿下对沈凝的占有欲他们几个谁不知道?
这话传到殿下耳中不知他怎么拈酸吃醋,给他们兄弟派什么离谱的任务。
齐耘上前一把拍上崔彦军肩膀,微笑着说:“都是好兄弟,我分你银子,你闭上嘴巴。”
厨房的确是送来了一碗面。
不过一碗面也可以做的很丰盛。
面条极少,配菜倒是很多,也是沈凝喜欢的口味。
还配了一碟四份时令的小菜和几块小糕点。
沈凝坐在那里吃饭的时候,容澈便给她沏了杯茶静静等候。
沈凝吃了一会儿,又喝了一点汤,放下了筷子,“下午吃了些糕点,其实现在也没那么饿,吃不了了。”
“饱了?”
沈凝点头:“饱了。”
容澈将碗筷放到一边的漆盘上,茶水送到了沈凝面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