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微笑道:“有几年不曾见过你了,感觉你变了好多。”
“以前飞扬好动跟个窜天猴似的,现在看着,倒是文静端庄了不少,正成个大家闺秀模样了。”
沈凝不好意思地回:“人总是会长大的嘛。”
“嗯,说的不错。”
太后点点头,语重心长地说:“人都是会长大的,小时候有小时候的乐事,长大了也会有长大了的责任,该长大的时候就要长大。”
“你这丫头呀,哀家还是挺喜欢你的,以后可不能再犯糊涂知道么?”
皇后对太后温声说道:“她虽然是年龄长了几岁,也稍稍稳重了一些,但有的时候还是倔的很,臭脾气,我说她都不听的。”
“还要太后时时提点教导才是。”
太后微笑:“睿王是个有眼光的孩子,哀家相信,能让他矢志不渝的姑娘一定是最好的,你啊,别老挑拣她那些无伤大雅的小问题。”
裴皇后失笑:“倒是臣妾严肃了……好吧,既然母后都这样说了,那臣妾以后尽量少挑剔。”
“嗯。”
太后笑着点头,抬了抬手。
她身旁的嬷嬷颔首后上前,双手将一个檀木盒子递到沈凝面前。
沈凝连忙伸手接下,疑惑地看向太后:“这是……”
“哀家在京安山闲来无聊,盘着玩的,送你做个小礼物。”太后微笑着说道:“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沈凝将那盒子打开,那盒子里是一串小叶紫檀。
沈凝对文玩了解极少,也毫不感兴趣。
但容澈却是对那些文人风雅之事了解甚多,且爱好广泛。
沈凝与容澈在一起,时日久了耳濡目染,一眼就看出这串珠子品相不俗,绝非凡品。
沈凝知道这是太后对自己的认可,是让有心人不要借她回来之机生事端的意思,也或许,太后是看在容澈的面上,送个礼物给她。
这是给容澈的面子。
沈凝如今头脑清醒的很,可不会以为太后很喜欢自己,送自己这么珍贵的东西。
她和太后根本没见过几面。
是陪着容澈过去的时候顺便看了两次而已。
但不管是因为什么,太后现在的“喜欢”能免去不少麻烦。
沈凝将盒子合上,恭敬地拜倒给太后行礼:“多谢太后娘娘,臣女一定好好保存!”
“免礼,赐座!”太后又是一抬手,内侍上前,为沈凝重新布置坐席,就在几位公主之后。
这内殿的皇室家眷们,一开始就是仔细留心太后对待沈凝的态度,以及说话的语气,来分辨太后对沈凝的喜好。
而后她们在准确站队。
现在看到太后对沈凝这般喜欢,大家也顿时满脸堆笑地夸赞沈凝如何飒爽、如何有性格、今日又如何文静端庄等。
眨眼的功夫好话倒是说了一箩筐。
只有凌贵妃脸色有些冷,唇角虽然弯着,但眼底神色看着很是不屑。
太后淡淡笑着,没一会儿内殿又闲聊了起来。
沈凝坐回自己的位置后,不露痕迹地用眼角余光扫了一圈。
容灿端端正正坐在蓉妃边上,见着沈凝坐下,朝着她飞快地眨了下眼睛。
被蓉妃发现后拽了容灿一下,容灿又赶紧规规矩矩坐好。
宣平郡主何瑶坐在母亲华阳公主的身边,一直低着头,很是文静乖顺的模样,只是瞧着脸色不太好,面粉一样的白。
华阳公主另外一边坐着那心肝宝贝似的小女儿。
此时她一直牵着小女儿的手,时不时和太后、凌贵妃笑谈两句,言辞之间,可以听得出来对小女儿很是娇宠,也很是喜欢。
而何瑶就坐在另外一边,好像自从沈凝进来之后就没得到过母亲一分眼神关注。
沈凝想起宣平郡主在家中的处境,心底泛起一分同情来。
但也仅仅只这一分同情而已,并且是眨眼一闪而过,消失的干干净净。
这几年的经历告诉她,不要随便同情别人。
别人或许不需要。
更不要自以为是想帮人脱离苦海,先想想那个人值不值得让你为她冲锋陷阵。
也可能弄巧成拙,惹来恩将仇报。
有时候沈凝也会觉得,自己如今的状态真的很冷血,很自私。
可是那三年看了太多太多。
一切由不得自己,她已经变成了这样心冷的人了。
忽然,何瑶抬头朝沈凝看来。
二人视线一撞,何瑶眼底那许许多多的羡慕和不甘,都让沈凝无法忽视。
沈凝这一瞬竟然能读得懂。
何瑶是羡慕自己,得到了太后的喜欢,有皇后的撑腰吧?
而那些不甘,是为她自己身边无一人可为她倚靠,受继兄无休止骚扰无处诉说的无力和不甘。
沈凝想起,何瑶好像和自己的年岁差不多大。
一时间心中便有些伤感。
同情是本能,理智亦并存。
沈凝收回视线,安静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再未向何瑶方向看过一眼。
“三王殿下、五王殿下、睿王殿下、十一殿下到——”
不多会儿,寿康宫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唱和声。
沈凝朝着大殿门口望去,双眸闪也不闪,妥妥翘首以盼,想瞧瞧容澈今日如何风姿。
他惯爱和自己做情侣装扮,只要是他送给沈凝的衣裙,容澈自己必定有配套的锦衣长袍,配饰也都是双双对对的。
不论是在宫中还是在民间,任何人只要不是瞎子,看一眼就能确认那两人不是情侣就是夫妻。
容澈那时半开玩笑地说,就是要穿成那个样子,时刻提醒有些不安分的人,不要随意肖想他的姑娘。
沈凝忽然想起,容澈第一次准备那类双双对对的衣裙,好像是她十四岁生日的时候。
那天他送了自己一条很是俏皮灵动的粉白衣裙。
他自己穿一身玉白色锦衣,虽然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