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真真儿就是劫后余生。
沈凝庆幸一切都是虚惊一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哽咽不止。
过了一会儿又哭又笑起来,抓着容澈肩胛上的衣服用力地捶了好几下。
她的声音里,带着恍然知道真相之后的气恼和愤怒:“你这个……大骗子!你真是要吓死我!”
容澈握住沈凝的手腕,小心避开她的伤口,心疼地说道:“我亦不愿,只是逼到这个份上。”
说着,容澈又叹了口气,双臂收紧,将沈凝紧紧按在自己身前,拥在怀中。
“我如不出这下下策,只怕陛下不会轻易松口让步,要我们二人完婚。”
沈凝吸了吸鼻子,一时也再说不出怨怪容澈的话来。
她安静地靠在容澈身前,因为先前大惊大喜,此时呼吸不稳,隔一会儿抽噎一下,身子也一抖一抖的。
容澈轻拍着沈凝的肩膀陪伴着,安抚着。
躲在外头的槐伯看沈凝没有发作起来,反倒是两人拥抱在了一起,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他一边转身往外走一边喃喃:“真是吓死我老头子了。”
“这种事情一次就来,千万再别来第二次,绝对不行——”
崔彦军在院子里,也听到了兰台阁内沈凝和容澈的动静,此时看到槐伯走过来,亦是心有余悸。
说实话先前看沈凝那般担忧,神魂不宁的模样,他真怕沈凝知道真相之后翻脸无情。
可现在……
不过崔彦军转而一想,这两人多年感情,岂是那么容易就翻脸无情的。
当初沈凝“移情别恋”,用各种绝情过分的话与行动刺伤容澈,容澈都不曾放过手。
沈凝对容澈亦是情深义重,自然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翻脸。
槐伯走近的时候,崔彦军问:“那宋怀明和卫先生还要继续找吗?”
“当然!”
槐伯把眉毛一横,“外面、宫里的人可都以为,殿下不行了!这个时候不挖空了心思找神医,那戏怎么能足?”
“现在不但要找那两人,还得找京城以及京郊附近的名医神医,都到府上来。”
“另外再放出消息去,因为殿下昏迷不醒,小姐不吃不喝,不哭不笑,整个人半死不活了,怎么逼真怎么来!”
崔彦军连忙应:“明白了!”
他一面转身去办事,心中一面念叨:现在的差事越来越难办了。
不但要武功高强保护主子安危,还得能随机应变处理主子不小心留下的烂摊子。
更得磨砺演技,力求演戏逼真让外人不能怀疑。
……
兰台阁内,容澈拥着沈凝好一会儿,沈凝终于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呼吸也变得匀称。
她轻推着容澈从他怀中离开。
容澈松开她,低头去看时,只瞧沈凝双眸红肿,长而卷翘的眼角毛上还挂着几滴泪珠儿,看着娇柔楚楚,惹人心怜。
足以想见她方才是怎样的伤心。
“凝凝。”
容澈又心疼地唤她一声,拇指抚上沈凝的眼角,轻轻触碰着,打趣说道:“从不知道你也能做泪罐子,我这衣裳都被你的眼泪给浸湿了一大片。”
沈凝瞪了他一眼,“都是你吓我!”
不然她怎么可能这般崩溃,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是我的错!”
容澈立即认错。
他一面用温茶水浸湿手帕,轻轻的擦拭沈凝的眼睛,一面低声说道:“这件事情的确是我做的不当,以后我绝不敢这样吓你。”
沈凝瞪了他一会儿后垂下眼眸,乖乖让容澈帮自己敷眼睛。
“坐下吧。”
容澈牵她的手,两人坐在床榻上去,“我原来的计划是虚弱到底,把你娶到手再‘恢复健康’。”
“那真是委屈你了。”
沈凝不冷不热地轻嘲了一句,才问:“你就是吃了宋怀明的药,所以才吐血的?”
“是。”
容澈解释道:“宋怀明给的药可以让身体变得虚弱,需要在恰当的时候用内力催化,我服下之后想在宴会之中找机会。”
“恰逢发现容煊的酒杯不太对,所以将计就计。”
沈凝皱眉:“容煊的酒杯不对?”
“是不对……那酒杯的外沿颜色和我的杯子稍有不同,我怀疑那是容熠对容煊的算计,所以将容煊的酒杯和我的调换了。”
沈凝听的柳眉紧拧,脸色极为难看,“所以你喝了容煊杯中的酒?你怎么这么大胆!不知道那是什么你就敢喝?”
“我自然不敢。”
容澈连忙握住沈凝的手,低柔安抚道:“那万一是要命的毒药,我的小命岂不是玩完了?我还没有娶到美娇娘,自然不敢拿性命开玩笑。”
“所以我并未用那杯子喝酒,昨晚宴会上倒进那杯子的酒水,都被我倒了。”
“我看准时机以内力催化服下的药发作,便呕血,如同中毒一般。”
“你昨晚还做了些什么吧?宫中莫名其妙出事,以陛下的多疑不会轻描淡写放过,必定会彻查的。”
“我想,现在宫中已经翻天了。”
沈凝怔了一怔,“我还不知道宫中消息。”
从出宫到现在,沈凝都为容澈的性命担惊受怕,早已经无法维持平素冷静。
此时容澈说起昨晚宫中宴会细节,沈凝亦回忆起碧波台之事,言简意赅告诉了容澈。
容澈听罢点点头:“这就是了。”
“容熠想要借着太后回京,使毒计彻底毁掉容煊和皇后娘娘,那酒杯定是容熠的手笔,我没有喝酒,也没有动酒杯外沿那些异色。”
“一旦陛下彻查,那都是证据。”
“不错。”沈凝点头道:“那我们现在赶紧让人留意一下宫中消息,看看宫内到底怎么样了。”
“稍安勿躁。”容澈手指拨动沈凝额前碎发,“昨晚正好是柴方毅当值,他会留意一切,恰当的时机传出来。”
“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