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上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瓦片哗啦声。
怕是那值夜的暗卫又听到了他和沈凝的事情。
容澈并不是毫不顾忌地将自己的一切,乃至是暧昧情事都能暴露让人听着看着的人。
相反的他其实极为注重隐私。
讨厌旁人窥探他和沈凝的一切。
先前的崔彦军就十分懂事,只要知道主子亲近,便会走的远远的,收敛内力不会窥听。
但屋顶这个显然是没这方面的意识。
齐二是暗阁出身,暗卫便如主子的影子一般,时刻不离,也便意味着会知道主子的一切,包括任何私密之事。
他们原本是容澈的暗卫。
之所以会带到沈府还成了沈凝的暗卫,是那时候扮做裴书辞需要两个面生的贴身护卫。
之后却是容澈不放心沈凝的安全,顺其自然将他们留在沈凝身边。
其实他大多时候和沈凝亲近都会十分注意。
虽逗弄沈凝说,暗卫们听得到,其实都是吓唬居多。
哪里愿意自己和凝凝这些亲昵的事情被人听着。
平素晚上值守的齐耘是个稳妥的,也会注意收敛内力不该听的都不会听。
但今晚这个,显然不懂得非礼勿听。
容澈忽然有些厌烦他这般形影不离,这么尽职尽责,还不识时务。
或许他根本是错了。
凝凝是女子,怎么能放两个男的暗卫?多有不便。
等改日调个女子来吧。
容澈这般想着,抬手一挥间,有气劲敲到窗外廊柱,闷闷的一声砰。
沈凝从迷乱之中回神,“你撞到头了?”
“没。”
容澈浅笑,“我是那么笨的人吗?亲近一二还能撞到脑袋?”
沈凝低声说:“以前就撞过头。”
容澈:“……”
沈凝又笑着揭他短:“还被珠花磕过脸,被发簪的流苏打过脸。”
“……”
容澈无奈。
他兴致正好,可不想被这些事情打断。
他一捏沈凝下颌,迫的沈凝双唇微开,重重亲了上去,热辣深沉,堵住她其余所有的话。
……
屋顶上,淋了半晌雨的齐二瞪着风雨呼啸之中晃动的树,现在他又很后悔晚上值守了。
竟遇到这种糟糕天气。
兰台阁周围所有能避雨的地方,都挡不住这狂风骤雨。
他换了好几个地方,反倒被淋的浑身湿透。
雨势大到现在屋顶上水流如注往廊下哗啦啦地淌。
齐二总算等到现在雨势逐渐小了,便索性又翻上了屋顶,靠着翘起的檐角闭目养神,消磨时间。
屋顶可比廊下舒服多了。
谁知两位主子还没休息,聊起天来。
声音不大不小,就在齐二能听到的范围之内,他便无聊地听了一会儿。
然后主子们忽然来了兴致,闹了起来。
这……
先前大哥提点过一次,要他留心。
只是他今晚淋了大半夜的雨,心情不好,倒是忘了收敛内力,还下意识地聚气凝神,听得起劲。
结果就是,在听到容澈舒适又似欢愉的声音之后,齐二不小心脚一动,踩到了瓦片。
方才那内力击打在廊柱上的声音,是主子的提醒。
要他关上耳朵!
齐二神色糟糕的很,视线又扫了一圈,直接飞掠起身,落到了不远处黛月那院子里。
这里距离兰台阁并不算远,能随时注意那里一切,即便凝聚内力,也不会听到那里具体说了什么。
只能听到很细微的声音。
不过现在也听不到了。
齐二想,大约他们是不说话,专注亲近,那自然是没有很多声音的。
齐二双手抱剑靠着廊柱,闭上眼睛站在那里。
雨水哒哒,流窜而下。
把他本就湿透的衣裳弄的更加糟糕,沾粘在身上极度不舒服。
齐二张开眼睛,盯着那不断流下水柱的屋瓦缺口,神色阴沉沉的,像是在用眼神咒骂这贼老天这般下雨。
咒骂他大半夜冒雨当值,还被主子提醒警告。
就这样瞪了片刻,齐二往后站了站,避开那不断流水的屋瓦,靠在房间墙壁之上。
那水柱果然是流不到他身上了。
先前在兰台阁,他却是不能这般靠着房屋木墙。
因为房内两位主子都是习武的,耳力十分敏锐。
他一靠,必定被听到动静,怕是会打扰到主子休息,所以才落得这般凄惨结果。
但黛月武功不好,睡得沉也听不到。
自然可以随意靠着。
再或者,不小心把她扰醒,那自然是没有打扰主子那么棘手。
他这般胡思乱想着。
紧皱的眉头昭示着齐二十分糟糕的心情。
过了片刻,齐二双眸猛然一睁,侧脸看向门的方向。
吱呀——
门从内被拉开,黛月披着衣服站在屋内,探身朝外看。
两人视线一对,一道冰冷一道探究。
黛月先移开视线,瞧着外面的雨幕:“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今晚也当值?”
“嗯。”
齐二应了一声,别开脸也看着雨幕。
黛月诧异:“这种天气你怎么当值?小姐应该说了让你去休息吧?”
沈凝一向不愿意太过劳碌下人,其实原来将军府是有暗卫的,但常年用不到,沈凝本身武功极好,警戒心也极强。
后来那暗卫就裁撤,而后或随裴书辞前往安南,或者是随沈敬轩前往冀州了。
齐二淡漠道:“我是暗卫,是影子,贴身保护,寸步不离是我的职责。”
黛月:“……”
她默了片刻,在回屋睡觉和做点什么之间犹豫片刻,最后还